周曜表情依旧不太好,啧了一声,“老子不打女人。”
温悦点点头:“我知道,所以现在不怕了。”
周曜又呵了声,依旧冷着脸,看不出别的表情。
温悦也不在乎他信不信,垂眸思索着之后该咋办。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手里就被塞了杯热乎的水,另一只手里多了俩拳头大,还冒着热气儿的肉包。
温悦抬眸看向周曜。
“你打算继续在医院住还是回家。”周曜问了句,“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让我别虐待你,现在是新社会,虐待犯法。”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扬起唇角扯出抹笑,就是笑容看着阴沉沉的。
“……”
温悦默默咬了口肉包,松软的面皮和鲜美的肉馅儿顺着喉咙进入胃里,安抚了一直呱呱叫的肚子。
然后她含糊不清地说要回家。
周曜没吱声,扭头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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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悦想得认真,没注意到脚下小路愈发崎岖,一不小心踩空,整个人往路旁的水沟里栽去,又被人拽着胳膊给拉了回来。
“眼睛长头顶去了?”周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两分不耐。
温悦心脏吓得怦怦直跳,借着男人的力道站稳。
她身体本来就不太舒服,又这么吓了一遭,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唇瓣没有半点儿血色,瞧着孱弱又可怜。
“谢谢。”她没介意周曜的语气,轻轻拍着胸口,轻言细语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我肯定摔得很惨,你人真好。”
周曜抿着唇松开手,语气比刚才稍微好了点:“看路。”
温悦眼眸弯弯,嗯了一声。
两人继续在崎岖小路上走着,不过这次周曜的脚步放慢了许多。
周家靠近村尾,走了七八来分钟才到。
温悦远远就瞧见一座土砖房。
那房子左边有两间是青砖,跟旁边的土砖链接对比显得有些突兀。泥土砌成的院门外种着两棵梨树和一棵桃树,屋后还有棵比房顶高的枇杷树。
院门轻掩,周曜随手将门推开。
温悦跟在后面进来,视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院子。
院子很大。
地上残留着家禽留下的排泄物,不远处立着两根晾衣架,屋檐底下挂着串起来的大蒜和玉米棒子。
右手边儿有间屋子瞧着要矮些,大概率是厨房,厨房紧挨着鸡笼,后面是用栅栏围成的猪圈。
耳边时不时响起哼哧哼哧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往鼻子里钻。
左边的青砖房瞧着就没那么多东西,只有间同样用青砖搭成的矮小厨房。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这样的环境,温悦还是震惊到了,站在院门口,有种无处下脚的局促感。
天啊,这环境也太差了吧。
“愣着干嘛,进来。”周曜回头看了一眼。
温悦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迈出去一步,踮着脚屏息快步踏过满是排泄物的院子踩在屋檐下的台阶上。
周曜站在青砖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往里走。
温悦微微歪头往里看了眼。
靠着墙的架子床挂着蚊帐,床上被单乱糟糟的团成一团,蚊帐白里泛灰,看起来不太干净,这种极具年代感的床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旁边还有个刷着绿油的老式衣柜,正中间嵌了块镜子。窗户下放着书桌,桌上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中间是一张偏小的正方形木桌,看样子应该是用来吃饭的。
温悦停在门口,缓缓移动目光从房里角角落落扫过。
这个年代的条件,当真艰苦。
她现在一时间都不知道,白捡一条命算幸运还是算倒霉了。
院子外传来谈话声。
两名妇女端着木盆说说笑笑进了院子,看见站在屋檐下的温悦愣了愣。
穿着白底碎花衣裳的妇女率先反应过来,往晾衣杆走,边走边笑,嗓门很大:“是周曜媳妇儿啊,这么快就回来啦,大夫咋说的?这周曜也是,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动手干啥啊。”
“你好歹是他媳妇儿,才过门就动手打人也太不应该了!不过周曜就那倔脾气,你……”
“站门口当门神?”周曜从房间出来,停在温悦身边,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身高非常有压迫感。
他扫了眼说话的妇女,什么话都没说,后者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还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不敢吐出来。
妇女表情讪讪,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声音也没之前那么大:“周曜也回来了啊。”
她晾衣服的速度快了不少,仔细看,唇瓣似乎都在哆嗦。
另一个妇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修】
温悦没注意到两人的神情,只是想着得帮周曜解释解释,弯弯眼眸,笑吟吟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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