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
张仙姑又想起一件事儿来,拉着祝缨到一边,指了指小江的屋子,问道:“那……她呢?”
祝缨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吗?随她。我不管了,您怎么把心思倒放她心上了?”
张仙姑道:“怎么劝她回去呢?这个地方,人话都听不懂……”
祝缨道:“担心她安全啊?”
“废话!虽然是个麻烦,也不能看着人有危险呐!”
“我听了一耳朵,她学话快着呢。”
“诶?”
一行人启程去往府城,小江竟没有跟过来,张仙姑又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全来了。但是她不说,心里还是希望小江安全回京城,别再跟着自家人了。张仙姑再看祝缨,祝缨脸上一点样子也不挂,平平静静地到了府城。
一进府城,张仙姑和祝大隐隐就有点不安——府城跟州城比从繁华论差着许多,它甚至不能被称为繁华。
祝缨不动声色,还是照着该有的步子走。投帖,准备拜见。
还如之前拜见刺史时一样,也是小吴递红包,祝缨问话。门子就比刺史府的那个朴实,说:“大人病着呢,不能见客,估摸着还得两天才能好。”
知府是缺的,这个之前就知道了,上一个死在了任上现在也还没合适的补上来。副职那位今天不幸又病了,听着也有点太巧了。
祝缨问门子:“你说得这么笃定?”
“害!咱们大人就是这样,好两天、坏三天,您过几天就知道了。您来晚了一天,他昨天还是好的,从今天算起,您第三天来,准好!”
“……呃,也好。”
祝缨步下台阶,心道:这也是个妙人。
她和小吴、曹昌回到驿站,家里人依旧等着她回来。也还是围着她问:“怎么样?”
“病了,我过两天再去。”
张仙姑听说又没见着上官,说:“这当官儿的,怎么这么难见呀?咱们在京城的时候,想见谁没见着呢?可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祝大道:“这要耗哪个年月?”
正说着,外面又有人递帖子来,道是:“福禄县令汪大人使小人来拜见祝大人,请祝大人过府一叙。”
汪大人是福禄县的原县令,正等着祝缨跟他办交割他好离开。
祝缨道:“怎么汪大人亲自到府城来了?”
来人道:“回祝大人的话,我们家郎君就住府城里。”
“福禄县治下,不在府城呀。”
“是啊,可我们郎君住这儿。”
祝缨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呃……因为郎君在这儿有宅子呀,这不正方便您二位见面吗?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祝缨道:“等我拜见过上官吧,否则只怕汪大人走也走得不安宁。”
来人见状只得说:“那小人先回去回话了。”
“回去对汪大人说,我一拜见完上官便去见他。”
“是。”
……——
祝缨心下嘀咕,觉得这汪县令情况不太对,倒像是着急跑路的样子。她实在是担心,这汪县令怕不是在县里惹了什么祸了吧?是库房空了还是民风过于淳朴?烂摊子不还得我收拾?
心里想着别人的坏事儿,冷不丁的,晚饭没摆上来,汪县令来了!
祝缨不得不出迎,一面往门外走一面想:他怕是真的有故事!
她跟将要拜见的那位府城的副职品级是一样的,她的散官品级已然到了五品以下的最高,就剩拼运气熬个五品朱衣了。
汪县令比她品级低,来见她倒也合适。但是等着交接的一个县令人不在县里,跑到府里来见她,还要抢先见,这就太奇怪了!
祝缨满腹疑问。
垂拱
汪县令是个三、四十岁的标致男子,样子不能说让人完全移不开眼也是个看得过去的人。比起祝缨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样子,可算得上是位美男子了。他的身材在北方或许略矮,在这里却俨然是位伟丈夫,留一部清须,皮肤白皙,眉宇之间总有一般忧郁之气。
他不像之前见过的那位刺史般“雄伟”肚子胖成个球,即使年近四旬仍然身形修长。
祝缨虽然品级比他高仍然待他有礼,他一点也不摆“老前辈”的谱儿,极客气地与祝缨见了礼。
先夸祝缨是“少年英材”然后就邀祝缨去办交割。
祝缨道:“非是晚辈托大,实因未曾见到上官,不敢擅离。”
汪县令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咱们也不必亲去县里,在这儿办了交割就成啦。你要愿意,我在府城的宅子也可转让给你。”
小吴也算是跟着祝缨走了三千里路、听亲爹讲了十来年的故事,却也从来没听说过前后两任官员办交接不在自己的辖区内进行的。他张大了嘴。哪怕是侯五这个缺心眼儿的大嘴巴,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对了。
祝缨依旧绷得住,轻声细语地说:“不见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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