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逃跑!穷人富人、男人女人,仓廪实而知礼节,我想试试,京城人看起来比福禄县开明得多。
福禄县土地不够肥沃,开山修路女人的体力不如。她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就算能,就算有心好好地过日子,也架不住有人要偷她的、抢她的、占她的便宜,能偷能抢为什么要吃苦耐劳?
还有卖橘子的……他们可不是女人了,难道是不能吃苦?他们已经够苦的了。想要叫这些人能活得像个人样,我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功夫、多少年。一百年、一千年?也许我中途还会干不下去。
她、他们的一生必然还有无数天的苦日子要熬,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比不上京城。我却不能有一天不做人。看到一个哭泣的人,是同情她的哀嚎,愿意为他呼号,还是袖手旁观拿她的不幸来取乐。是说你认命吧,现实如此,还有千八百年的碑要驮。还是尽力推掉那座碑?
哪怕知道还要驮千八百年的碑,我也得说,这事儿不对!不对就是不对!哪怕往那破碑上踹上一脚,我也不算白来一遭。总有一天,有人能砸烂这破碑!上头要是没有我的脚印,我会很遗憾的。”
小江忽然站了起来,她走到祝缨面前,展开了双臂,要将祝缨抱一抱。
小江笑笑:“别误会。无关风月。”
祝缨拍了拍她的背。
种田
祝缨与小江聊完之后,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情绪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起伏,每天做事也不见什么异常。家里家外、衙门上下也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他们压根也没办法从祝缨的身上看出来她跟人聊了什么,聊的事儿重要不重要。
她打小就这样,难见有十分活泼的时候,作息也极规律,天天干些正事。
这种规律的生活却在腊月下旬被打破了——下官、当地士绅给她送年礼来了。
大部分小京官想改善生活的时候就要谋个外任,一则地方上的收入比较灵活,正直一点的从公廨田之类上就能得到好处了,贪一点的就要自己加税,二是逢年节就有人送礼。这种年节的礼物,是被默认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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