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事儿!
祝缨道:“事情琐碎,有好些步骤要准备,不急在一时。诸位父老放心,福禄县的事我都放在心上的。现在大家可以放心吃酒啦!”
谁还有心吃酒?!!!
乡绅们肚里骂娘,又不敢催她。经过春耕租牛这一件事他们都看出来了,新县令是个能干事的人!这种事儿跟去年将他们薅到县城、整顿治安、征发修渠等等都是不一样的,以上皆是有前例可以借鉴。能看出来她能力不错,有心干实事。
但是春耕租牛不同,将有牛的、没牛的一手牵两头,这想法就很罕见,且还新奇。她又能安排合理。有牛的人是很珍惜自己的财产,他们将牛交出去之后是会挂心的,尤其一次提供数量多的,每天都算着:我牛怎么样了?
再笨的人遇到真正关心的事情上也会变得聪明,这些人就发现,他们交出去的牛,不可能有更好的安排了!即使是他们自己,也无法安排得如此周密,既不浪费牛也不浪费时间,赚得还不少!
顾翁等人为了示好,是出了友情价的,决心不在这上面狠捞,最后算下来的“损失”也能够接受。没想到按照祝缨的算法,钱没少赚多少,牛虽累了一点也没累坏。
县令运气还好,发配过来的犯人里还有兽医呢。
一群老鬼心里存着事儿,脸上堆着笑,倒也高兴,彼此碰杯。顾翁私下又跟关丞喝了一杯,给关丞使了个眼色:一会儿我找你说话!
酒宴之后,乡绅们到了关丞家,不免又说关丞不够朋友!
关丞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翁斜眼看他,关丞啥都不知道,此时也潇洒不起来了。不能提供情报,他也不慌,心念一转,说:“你们要知道什么呢?县令大人的心思,怎么猜得到?要是早能想到的,还用等到现在?你们早就自己做、自己发财了不是?”
“哎呀,朝廷命官,读书人,张口闭口都是阿堵物。不好不好。”顾翁说。
关丞道:“真不好?”
顾翁道:“那是极好的。”
众人都笑了,这回虽然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来,众人的心情却比上回讨论出计划要强得多。
关丞道:“既然信他,那他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干呗!已然这样了!说句良心话,咱们这一年多也着实日子紧了些。都是为了给大人做脸啊!大人是个明白人,现在是咱们获益的时候啦。”
顾翁心道:呸!我的日子好得很,可没怎么紧。过紧日子的是你吧?不能收我们的重礼了,也不能从县里贪墨了!
他慈祥地笑道:“可不敢这么说。大人一心为公,为福禄县着想,我们都是福禄县的人,哪能与大人讨价还价呢?”
关丞心说:呸!上回为了一个獠儿在我这里哭得就差上吊的是谁呀?
两人对望一眼,很友好地又笑了。
…………
第二天,祝缨将他们又都招到了县衙,说出了她的计划——卖名字。
“福禄县要不在这‘福禄’二字上做文章,就浪费这个好名字了。”祝缨说。
其实也不一定是要卖橘子,但是福禄县这个地方,合适卖的普通产出太少了。稻谷?倒是可以称为“福稻”,福到,之类的。但是产量不高,总量不多,自己得吃,还得征税,它也不容易卖很高的价。
当地适合种植的土地又不多,能做工的人口也不特别多,不可能任何东西都能只以一个名字就占据高价市场的。
只能选少数几样,祝缨是刚好遇到了橘子,也就琢磨了这个东西。不是她不想琢磨荔枝之类的佳果,那玩艺儿太难保存了!
橘子这个东西,不说周围几个县了,隔壁府、隔壁州都有种的!要把这个特色的招牌打出去,得精心安排。祝缨找来这些人为的就是这个,她说:“先要在附近打出名头,试一试有多少买家、什么价合适。”
再说了,大家都种橘子,你拿个一样的货去别人家卖高价,就因你的名头?不是找打么?
祝缨的意思:“要有故事!要会讲故事!如果不会讲故事,就要不停重复……”
还有就是果子的品质问题等等。
其他问题还包括怎么样才能让本地的橘子“与众不同”与别家有所区分?不然极易被冒充。
祝缨把这些都给想到了,照她的安排,大家从现在开始行动,到今年过年的时候能过一个比较宽裕的年,然后维持下来。
顾翁道:“大人,请恕老朽驽钝,您既然有了这么个主意,何不做大一点?咱们宁愿多出一点路费,试一试,卖到京城如何?”
乡绅们交头接耳,都觉得顾翁这主意高明。
“要是能进到宫里,就更是身价百倍了,是也不是?”
顾翁道:“是啊。”
祝缨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宫市么?”
顾翁愣了一下,宫市,就是宫里跟你买东西。有门路的,跟采买的人一起开花账,从皇帝身上揩油水,龙油极肥。没门路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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