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娘子道:“唉,这样咱们都尽力了,都对得起你们爹啦!我以后去见那死鬼,也能说我没有对不起他。”
…………——
项娘子说到做到,自家财产分明白了,第二天亲自把一双儿女送到门口。
二人没有带仆人,只带了点随身衣物用品与铺盖之类就往县衙报道。
简单的添了两个人,县衙内一阵围观,项乐年轻人,又是个爽快机灵的脾气,很快安放好了行李,与众人聊上了。
项安要稍稍麻烦一点,花姐亲自带她去安顿,她们兄妹平日还是回家住,项安当值时要住女监的值房。
即使走进了县衙,项安内心仍是不安,她不自觉地问了第三遍:“娘子,我是真的留在衙里了么?”
祝缨将这二人都在县衙内挂个差役的名头,项安反而比项乐更有说服力——她识字。衙门里少有识字的女役,将她与江舟等人放到一处学些查案的本事,竟不显突兀。项乐则是说让他做祁泰的助手。
花姐道:“当然。”
项安道:“也有差饷了?”
“对呀。”
侯五和曹昌帮忙抬箱子,项安也跟着搭把手,侯五道:“不用你。”
项安道:“我们商户人家,出门在外我也帮着装车卸车来。”
“豁!”侯五说。
他们抬完箱子也不在姑娘房里久留,放下就走。女监典狱和江腾江舟都来围观、帮忙。
项安又忍不住说:“我竟真的进来了!”
花姐笑道:“你说第五回 啦。”
项安道:“您不知道,我很怕大人反悔的。就怕有人说,我爹的事儿,也有哥哥了,不用我再掺和了。可我就是不甘心。”
“那你可不必担心这个!”花姐语带骄傲地说,“她从不劝人认命。”
江腾道:“也得自己不认命才行!”
“嗯!”项安用力点头,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江腾狐疑地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没想明白,顺口道:“我是这里的仵作。”
“阿!原来就是你!”
女人们又叙起闲话,手上不停嘴上不住,很快收拾好了屋子,花姐问道:“你不去看看你哥哥的屋子?”
“随他怎么拱吧,猪窝也是他自己住,不用有人帮他的。我们在外跑商的时候,哪里来的仆人照顾?”项安不在乎地说。
女人们说笑做一团,她们又带项安去认认门,哪里是监房,哪里是县令办公的地方,哪里是县丞的地方,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项安一面记,一面想:我且安静看着,等大人怎么安排!大人总不会对什么獠人比对自己人更好!
……——
祝缨在福禄县信誉极佳,项家兄妹从此安心在县衙里当差,项乐虽说是祁泰助手,更多与侯五厮混,后因项安喜欢与江舟一处学些查案的技巧,他怕妹妹被衙门内的男丁排挤也跟了来。
兄妹俩渐渐习惯,一面习练武艺,一面等待时机。苏鸣鸾来辞行回山上时,项乐正在场,也不曾对苏鸣鸾冷眼相向。
这一天,项安正在前厅,遇到赵娘子风一样卷进衙门找“阿弟”,项安心道:这是干什么?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呐!
赵娘子也不在意一个灰不溜秋的女差,她冲过来找祝缨,只为问祝缨一件事:“阿弟,有京城的消息了吗?我的孩子怎么样啦?”
时已入冬,算来赵苏也应该到京城了,然而却没有只言片语回来,将赵娘子急得想打人。
祝缨迎了出来,缓声道:“阿姐莫慌,京城旅途遥远,人到了,信也得在路上走些日子呢。一有消息我就知会阿姐。”
她还有点纳闷,看赵娘子的关切不似作伪,心道:以前没路费她有这么关心儿子呀,这是怎么了?难道赵苏出事了?
儿子在身边时,赵娘子也不大惦记,赵苏越走越远,赵娘子却突然心慌了起来。祝缨好说歹说,才将人哄了回去。她倒不太担心赵苏,哪怕有事,还有小吴呢,消息总能传回来一个,没消息就是一切正常。
祝缨耐心足够,又过半个月,她收到了京城郑熹派人送来的书信。她给赵苏带的书信名帖里就有准备给郑熹的,郑熹有信,极有可能提及赵苏。
祝缨拆开信,里面只字未提赵苏。先说祝缨给准备的礼物有心了,家里郡主和岳夫人都很喜欢,也很衬小女婴。后说,朝廷要派新刺史过来,如无意外,是冷云。
祝缨顾不上想郑熹添了个闺女,赵苏大概没到郑侯府,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是冷云?!!!
我不
郑熹不会事事都对自己解释,祝缨只能就着一行字开始准备。她提笔给郑熹回了一封信,又写了一封信给冷云,信里只做不知冷云要来,还是以当年交情的口吻写一点外任做官的“趣事”,说一些外任的坑,“要是当初这样那样准备就好了”,字里行间透出让冷云好好准备的意思。
写完信,她又叫顾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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