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也飘了出去。
祝缨又接着项安到后衙那里,通知后衙这件事:“告诉他们,一应彩饰都去了,最好不要戏闹,穿素服。先这样。别的事儿等我衙门里的事儿办完了回去再细同他们讲。”
项安一溜小跑出去了,路过外面撞到丁贵,又说一句:“大人身边没人伺候,你快去。”
丁贵到签押房的时候,祝缨也不假装板着脸了。丁贵还不知道太子薨了的消息,他刚从外面回来呢,进了签押房时祝缨的表情已经很正常了,丁贵也就正常地站到了祝缨的身边听吩咐。
祝缨安静地坐着,脑子里飞快推演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从讣告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实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南府离京城太远了!冷云天天抱怨远离京城,远离京城的不便在这个时候就凸显了出来。
打探消息也很为难,索性就不去管讯息,先把面子上的事儿糊一下。
外面钟声响起,丁贵吃了一惊,府里有事时会敲钟集合,这种情况一般是早上,或者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件。现在难道是后一种情况?发生了什么?
章司马就在祝缨附近的屋子里,他率先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向外张望了一下,犹豫地往祝缨的门口一站,轻轻敲了敲打开的门板:“府君?”
祝缨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项乐回来。后面不远处是一些脚步匆匆的本府官吏,他们都不明就里,但都跑到签押房外的空地上排队站着。人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露疑惑之色,也有人担心知府大人是不是又要整治哪个违法的人了,都将自己近来办过的事仔细反省,好像没有,又有人将久远的违法记忆翻了出来,自己将自己吓出一身的冷汗。
等到郭县令也匆匆地赶到并被一院子的人吓了一跳的时候,祝缨才上前一步,人声顿时消失了。
祝缨看着除了当值的人,其他人都齐了,缓声道:“今日才接噩耗,东宫薨逝!”
人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人面上变色。丁贵像被雷劈了一样。
人齐了,可以开始哭了。
祝缨抬起袖子挡住了脸。
反应快的已经跟着哭出了声!祝缨好歹还看过太子的长相,这里的其他人连太子的声音都没听过,却都哭得肝肠寸断。祝缨与章司马在上面也一起哭,他俩哭相好看一些,掉眼泪,没嘶号。底下郭县令哭倒在地,王司功鼻涕也哭出来了。
荆纲进了府衙就是听着这么一片哭声,心道:是知府大人叫我过来的,总不能是他死了吧?
到了一看,祝缨还好好的在上面,身边顾同也干嚎了起来。他忙问:“出什么事了?!!!”难道是陛下?
顾同吸吸鼻子:“太子薨了。”
荆纲一口气没提上来:“什么?!”
他这一声在一片哭声中并不显,祝缨却借机不哭了,掏出手绢儿擦擦眼睛说:“才接的讣告。老郭!”
郭县令还哭着,被旁边哭得不严重的人推了推,抹了把脸爬了起来:“大人?”
祝缨道:“城中各处还需你配合。小吴,去准备白布。”
太子薨逝,各地如何悼念都是有规定的。讣告上也有列明,总是京城的百姓戴的日子长些,越偏远的地方受这事儿的影响越小。各地官府肯定得撤掉各种彩旗之类的装饰,官员们至少得穿素服、一块儿供个香案哭几场,然后系个白腰带再系一阵子。百姓们呢,比官员们要减等,但是这个年,估计是不能大肆庆祝了。
以祝缨的估计,想要再高兴热闹,怎么也得到新年以后。
入冬有些时候了,手快的商家都开始准备好过年要卖的货了,什么彩纸彩笺、灯笼胭脂等等!唉,百姓又要亏钱了!
祝缨接着下令,红灯笼之类的都得撤了,再通知一下府学,让学生也停课哭个三天。传下去让百姓知道太子死了,又下令整个南府都要禁舞乐,开禁在明年。不过百姓婚嫁倒是不禁的,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在这几天再吹吹打打的娶媳妇了。
祝缨道:“各司其职,谁在这个时候出纰漏,我饶不了他!司马,你们几个留一下,其他人,散了!”
吏员们散去,祝缨又吩咐项乐再跑一趟兵营:“你带我的签牌去找梅校尉,知会他一声。告诉他,要是白布有缺,我这儿先匀一百匹给他使。再有,他得准备好写个奏本,陆美回乡奔丧了,这个事儿他得趁早准备。”
“是。”
接着,祝缨将章司马等官员再捎带一个荆纲都叫到签押房一起再开一个小会。
他们是官员,有的人级别足够高,比如祝缨,有的人是一方主政的官员,比如郭县令和荆纳,还有是因为在府衙里做官比如章炯。祝缨道:“大家得写奏本上京!”
皇帝死了儿子,那不得写个本给人道恼么?国家没了太子,官员也得表示一下哀悼。皇帝可以不看,他们不能不写。
章司马道:“大人说的是。”他家几代做官的人,没见过猪吃也见过猪跑,倒不太担心,其他人都有点慌。本来死了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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