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罪犯,遇到胡人进犯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先斩了,不押到京城等秋后问斩?
这些都不弄清楚,去了也是白搭不是?
对了,还昨申请点兵器,自己的随从,得有趁手的兵器,要求去武库捡点儿。
匆匆写就,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祝缨便回房打点自己的行装。她的东西倒是都齐,兵器、铺盖、衣物都有,厚冬衣也有。
她又翻了翻自己的衣橱,自己的衣服不少,但是穿衣有规制,好些衣服不能给别人穿。她又到库里去,拣了一箱子的皮毛,对项安道:“这些都取了,加紧给大伙儿准备上。还有铺盖也要备上厚的。再带上些帐篷之类。”
项安道:“已经去采买了,不够再动家里的吧。这些都是好东西。”
“就是好东西才要给人用。”
“是。”
…………
次日一早,朝上还是比较安静的,消息被瞒得死紧。
朝上,双方还在争吵,王、郑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皇帝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散朝。”
退朝之后,祝缨又被留了下来。朝臣们纷纷使眼色,心中十分不安:陛下这是又要兴大狱了吗?不至于吧?
祝缨与郑侯等人都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问道:“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祝缨看了看郑侯,先将自己准备的条陈拿了出来:“臣有事请示陛下。”
“说。”
祝缨一条条地说了,军情紧急,皇帝面前的几个大臣却都生出点好笑的意思来——不愧是你!
祝缨与他们打交道就是这样,做事也是如此,周到,也狡黠。皇帝听得条理分明,又觉得:“如此细碎?”
祝缨道:“治理地方就是千头百绪的。死得人多了,必有疾疫,边境空虚必有大患。所以要护住尽可能多的人,人的事最是复杂,要做的多。”
在与官军的沟通上,祝缨又加了一句:“臣不懂兵,不干涉军事,在同一片地界上,难免会有些接触。先说明白了,大家才好做事。”
王云鹤心道:又来欺负陛下了。你给陛下反对的选项了吗?画了个圈儿让陛下钻,不让人看圈儿外的景儿。
他提议:“陛下,不若给祝缨加金紫光禄大夫。条陈里的许多条目就不必再细议了。”
郑熹道:“臣附议。”
地方上,上州的刺史是从三品,金紫光禄大夫可做加官,是正三品,从品级上就把一些需要细说的纷乱杂务给压下来了。
在王、郑二人心里,地方上这些官员也没有祝缨能干。愿意干就先让祝缨干着,现在是使职,干完了再薅回来。也不是给她过多的权柄,只是“从权”为了收拾烂摊子。
这个他们是有心理准备的,不放权,束手束脚的就干不了事。
皇帝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可。”
接下来就是要求“钱粮”了,窦尚书道:“转运要先保证军需,不过北地四州当有存粮。”
祝缨道:“那儿连着过了几个荒年了,多少得给点儿!能就近转运吗?灾民恐怕不少。”
如果长途转运,路上消耗是很恐怖的,还是一站传一站的比较好。
窦尚书道:“只能今年免北地四州的租赋。”
祝缨道:“北地四州,秋收的时候遇到这么件事,还能有多少收成?没收成,哪儿来的租赋啊?”
皇帝吸了一口气,窦尚书对皇帝道:“情势紧急,本也无力转运京师。”
皇帝道:“罢了。”
祝缨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否则也不能提那么多其他方面的条件。
办事嘛,不给钱就得给权!
祝缨与他们讨价还价,她身上还有一个采访使的衔,所以可以处置官员。六品以下的,她可以“从权”,上了五品,她可以暂时关押,得上报。
官军方面,原则上,互相不统属。如果官军有需求,尽量帮助。如果官军犯案,地方上不能管。但是祝缨本人可以协调,“从权”。
祝缨就有数了:“是。”
至于百姓的安置,政事堂给她下了死命令:“不许出北地,你把人都在北地安顿好了!”
祝缨道:“是。”
然后是郑侯,他的要求比较正常,出兵的常规。只是要带一些自己信得过的将校,再有些亲兵之类。
郑侯又对祝缨说:“取兵器时,可与我一同去取。”
祝缨笑道:“好。”
她也向皇帝要几个人,比如陈放。陈萌的孝期还没满,陈放能出来了。有陈峦教着,平日里看他行事不也不差。同时,她又向皇帝说明了要把苏喆、林风、卓珏等几人带走,因为用着顺手。
这些人都得有个职务,得是“主簿”、“掾”之类,实在不行,带个“郎”、“校尉”的散官衔跟着办事也行。她得把架子搭起来。
皇帝也都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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