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这个时候,再由陈萌出面看反应。
次日,祝缨便奏上一本,请废官妓。
陈萌看到奏本的时候,很怀疑祝缨为这件事准备了很久。祝缨的奏本计划非常的成熟,立场坚定,是一定要废,但是具体的步骤却很踏实,逐步、分批次地进行。
皇帝现在并不关心什么妓不妓的,窦朋问了税收,李丞相则认为拿这事儿到朝上讨论面子上不太好看、不想讨厌。
当然也有反对的,其一就是税的问题,其二则是“尊卑贵贱”之类,此外又有“安置”等问题。
皇帝嫌烦,只说:“你们议来。”又重新问起温岳所练新军的情况了。
温岳上前道:“日夜操练,不敢懈怠。”
皇帝的面色方才一缓。
祝缨除开这一本,还要奏明给公主、永王开府准备的财物已经就位。皇帝脸上更带了点笑影:“很好。”
他的心里盘算着,就在今年冬天把这两件事给办完,刚好,各地刺史进京,也会给他的儿子再随份厚礼。如此一来,户部、内库少拨的那一部分也算能补齐了。
皇帝这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大臣们的心情也还不错。自陈萌拜相之后,整个朝廷的秩序渐渐好了下来。陈萌本人能力或许不是顶好,但是走了穆成周,吏部顿时清爽了起来。吏部一顺,官员们心里有了个准谱,做事也就有章法了。
此时,郑熹还没有回来,冼敬还守在东宫。陈萌是个对双方都不怵的人,与窦朋一道,竟将局势稳了下来。
只是祝缨的奏本,还是被讨论了几天,因为要试探的除了态度,还有“能力”。陈萌没有拖到大量的刺史进京参与讨论,人多嘴杂,而是比较早地表明了立场。
他在朝上公然支持了祝缨,讨论的风向就开始变了。
这其中又涉及到礼部、太常等处,鲁太常对祝缨在福禄县所作所为略有耳闻。想她向来就是这个作派,他只要太常所需相关舞乐不受影响,并不明着反对。礼部见状,也捏着鼻子同意了。
祝缨与陈萌抢在刺史进京之前,撺掇着皇帝将旨意给下了。
具体的执行,便是照着祝缨的条陈来的。刺史们才进京,有人往花街一钻,才发现变天了——有两位色艺双绝的已经消失了。
祝缨一身青衫,抱着一把长刀,缓步走在沿岸上。这里,她有好些年没有来过了,小江的“道观”还在,只是已然易主。花街上的大部分人,更换得总是很快的。二十年前的旧面孔已消失得差不多了,一部分凋零在壮年,一部分远走他乡,能顺便逃离的少之又少。
“道观”里如今还住着几位“道姑”,她们没有度牒,平素做道士的打扮。
道观的门常开着,里面有细乐声传出来。
祝缨路过,门口一个童子用脆脆的声音问:“施主,进来吃茶吗?”
祝缨看了他一眼,他堆出一个笑来,祝缨别过了头去。小童子有些泄气,嘀咕了一声。祝缨没理会这个小孩子,依旧往前,走过一口水井,井台比之前显得更旧了,也没有人给重换个新的。
一些旧院子更旧了,但也有两处翻新的。走过一道桥,药铺还在。
祝缨叹了口气,走不两步,胡师姐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倒叫咱们一通好找。”
祝缨问道:“怎么?”
“府里来客人了。您吩咐过的,要是来了要紧客人就出来寻您。”
一个路过的粗糙婆子挽一只竹篮,路过两人,嘀咕一声:“又一个大人哩!”花街,最不缺的就是郎君官人,到这时节,大人也多了起来了。
她又看了一眼这两人,忽然疑惑了起来,将眼睛往祝缨脸上瞧了又瞧,祝缨回看了她一眼。婆子低头沉思,忽然加快了脚步,跑不几步扯住一个熟人:“哎,你看!上回说的好带侍女执刀出行的,是不是就是祝大人?”
祝缨这样的,在京城不显,但是她的女侍们在京城的名气比她大,这也成为了她的一个标志了。
带女侍出行不算罕见,然而富贵人家,女侍若着男装多半是随家中女主人出行,随男主人出行的几乎没有。即使有,也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祝缨的女侍完全不同,她给女侍们不错的待遇,衣服也好、装饰也好。
但她的女侍都不漂亮,精明干练,大多沉默寡言。等闲也不与人起争执,但遇到事情的时候,刀拔得比男人还要快三分。
这样的一群人,想不独特都难,因而也成为京城的一抹特殊的颜色。
祝缨自己到花街,人们多半不认得,胡师姐带人找过来,婆子就怀疑上了。
祝缨的耳朵动了动,快走几步,胡师姐忙跟了上来。
转过一道弯,便又是另一番世界了。
……——
祝缨回到府中,来拜访的刺史已经放下名帖和礼物、约了明天晚上再过来。
赵苏与赵振、苏喆、林风等都在府里,听闻祝缨回府,一齐迎了出来,看到祝缨这一身打扮也都微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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