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祝缨便不再插手此事。
只是她不主动找别人,却有别人找到她的门上。
次日傍晚,祝缨才从户部回到家里,蓝德就一身便服,带了一个小宦官,悄悄地到了祝府。
门房将他延入府中,蓝德眉头微皱,是有些为难的。他前一天奉命去了永平公主府,将事情如此这般一讲,又将骆姳的难处给说了。骆晟当时着急,就想同祝缨见个面,却又被永平公主给拦住了。
永平公主当时就说:“阿娘不通,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的,总不能一有事就要寻别人讨情去吧?那样有多少情份也要耗光了。唯今之计,只有阿姳稳坐中宫,才好从容再说其他。”
永平公主就让蓝德回宫捎话,她第二天去见女儿,让女儿先不要着急,再下令当天不要惊动安仁公主。
又派人打点出礼物来,第二天送到祝府去。也不用明说,祝府也就知道是为了安仁公主善后了。不提条件,不要祝府的人凡事唯骆姳的马首是瞻,但求不要记恨。
今天,永平公主果然进宫了,母女见面,感动落泪。
两下哭够了,将眼泪一擦,永平公主就说:“事情我都知道啦,是你阿婆冲动了。你身为皇后,虽然是晚辈,但也不能处处忍让纵容。
今时不同往日,不是你外公还在世的时候了。两宫对你的宽容,也有看在你外公的面上,但是再多的情份,也抵不过日夜消磨。由着你阿婆再这样随心所欲下去,什么情份也都没了。你阿婆那里我去说,你在宫中要安心,要大度。此时不宜哭闹。”
有了一个主事的人,蓝德本该心中安稳的,但永平公主这么一说,他又悬起了心来,开始担心骆姳还没怎么得宠就要失宠了。皇后嘛,不在于宠,但连个孩子都没有的皇后,是需要皇帝的爱护的。
正愁间,永平公主又拿主意了:“你阿婆一向随意,你要知道轻重。现在可不是为了置气同朝廷大臣闹的时候。
想要册封后宫,那就册封!你要抢先向陛下进言!进言的时候说,大郎的生母出身卑微,但却是长子,不能比庶出的弟弟们不如,以后要都养在你的膝下。他的生母,这次先不要给她位份。”
永平公主做了两手打算,把庶长子养在皇后跟前,万一皇后生不出来孩子,那这就是骆姳后半生的依靠。如果皇后生出儿子来了,那也比这几个庶子要小一些,这个长子养着当个臂膀,也不亏。
名义上,都是皇后的孩子,实际上……她们家里父子兄弟相残、一母同胞还能打得死去活来斩草除根呢。得防着。
太子,不能有两个母亲!那位生母就只好隐一隐了。
骆姳道:“大郎上次发烧之后,就呆呆的。”
永平公主认真地说:“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是陛下的长子,这就够了!太聪明的,长大了记恨你从生母身边夺走了他,又该如何是好?”
骆姳咬着下唇不说话,永平公主叹道:“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忍心呢,对他好一些就是了。嗯?”
“好。”
永平公主又叮嘱蓝德要好好侍奉,然后去寻穆太后说话。
蓝德思来想去,觉得不是个事儿,晚间便托辞出宫,到了祝府。
…………
祝缨已收了永平公主府的礼物,命把礼物统统交给苏喆:“呐,这是你惹气得来的。”
苏喆撇了撇嘴:“这算什么?谁个靠受气赚三瓜俩枣来?”
祝缨道:“该你得的,你就拿着!看来公主府里还是有明白人的。”
苏喆道:“只怕也就那样了!明不明白的,都是绕着那点子事转。”
两人没说几句,蓝德就来了,苏喆道:“您瞧,又来了。杂夹不清的。”
“莫走,见一见他。”
“哦。”
蓝德见苏喆也在祝缨面前,目光有些犹豫,祝缨对苏喆摆了摆手,苏喆对蓝德一抱拳,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德这才说:“大人好性情,大人的这位孙女儿,真真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半点气也不受的。”
“谁家孩子是生来该受气的不成?你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不敢不敢,”蓝德说,“我看呐,安仁公主也就是那个样子了,虚。”
“她再虚也是皇室的长辈,还是要有分寸的。”
蓝德道:“她,我还应付得来,只求您家里的小娘子以后发作前先知会我一声。昨天好险没给我吓死。”
祝缨道:“年轻人嘛,她顶多也就是这样,不会再有别的事的。纵有,也不会是皇后面前能说的了。”
蓝德放下心来,道:“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昨天……”他将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事都对祝缨给说了。末了,添了一句:“我看呐,也不用我操心了,操心不上,我就留着精神头儿管管自己个儿吧。”
祝缨道:“怎么?有人给你气受了?”
“那倒不是,是有一件事必要托到大人这里的。这天下的人里,除了我那死了的爹,我就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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