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了上来:“姥!您可算回来了!亲娘哎!这都来了个什么东西!”
路丹青笑骂:“你做这个鬼样子干嘛?没头没脑的!从头说。”
林风抄起水囊喝了一口水,开始骂:“什么见了鬼的名士哟,当然我没见过呢!上来就摆臭架子,压根儿没听过他的名字。我可是在刘相公府上任过职的,有什么名士,我不知道吗?偏偏还要说‘我只与你们使君说话’。赵大哥说,他虽然可厌,却是从山外来投效的,就当是千金买马骨,给他安置在客馆里了,请您快些回去看看吧。
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丞相,他架子比丞相还大呢!”
祝缨笑道:“是吗?那倒要看一看了。”
二十里地,很快就赶到了。
祝缨先回府,见了母亲、花姐,花姐道:“听说,来了位名士?”
张仙姑道:“说是……不太好伺候?”
祝缨道:“我见过了再说。”
张仙姑道:“哎哟,要见有本事的先生,你这样可不行,换身衣裳、擦擦汗吧。”
天气炎热,祝缨洗漱更新,重新梳了头。因在孝中,便着素月绢衫、戴银冠,仍然是她习惯的男式装束,只在一些细节上作了更方便的小改动。
她到了前面,赵苏闻讯赶来:“姥!我看那个人,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祝缨道:“先瞧瞧去。”林风等人也要跟着去看热闹,随行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给小学生教完识字课的周娓也默默地跟了过来。
一行人到了客馆,墙头上也趴了一些想看热闹的百姓——山城哪有这等许多大人物一同出行的热闹?必得围观。
赵苏又客馆的书吏将墙头上的看客们给请走你。
吩咐完了,一抬头,祝缨已经进了客馆。只见一个削瘦的白面老者盘膝坐在客馆院中的一株大松树下,双目似开似闭,也不搭理人。赵苏忙跟了进去。
林风道:“你这老头儿,好生无礼,我们使君已经到了,你客居在此,也不来拜见主人家?”
老者张开了眼,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忽然现出疑惑的神色来——哪个是祝缨啊?
祝缨是女的,这个他知道,但是怎么看这里面也没个妖姬。要说女人倒是有几个,看着都不像,路丹青等人太年轻了,总不至于真的驻颜有术吧?别人就更不像了。
其他都是男人。最有气度的是一个素衫男子,看着年纪也不很大。
赵苏道:“这位就是使君了。”
老者瞪大了眼睛:“祝使君?”
祝缨道:“我是。”
她的声音不必伪装,但也不娇柔,老者思量再三,方才想起来自己打了无数次的腹稿的第一句话:“使者已铸成大错,自己还不知道吗?”
“啥?”
老者严肃地道:“使君读过书吗?让我考考你……”
赵苏见他说得实在不像话,喝道:“你这老头,使君用你考吗?”
老者不理他,目光灼灼,看向祝缨。祝缨没理他,而是对赵苏说:“就这?你还给安排得……你弄来的,你善后。”转身要走。
老者急了,大声说:“使君如今有倾覆之危,再不迷途知返,恐要身败名裂!”
四下一片寂静,林风是很沉不住气的,但也被这话惊呆得忘了发脾气。
祝缨斜眼看了他一下,道:“是吗?我不觉得。”
老者急急站了起来,更加急切地说:“使君怎么如此执迷不悟?若使君的父母师长没有说过,就让我告诉你吧,天地之间阴阳有序!男女内外有别!你以女子之身跻身朝堂,事泄之后又畏罪南逃,难道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所做所为难容于世?
为今之计,只有听我一言。举州献与陛下,向朝廷请罪,以期得朝廷赦免,或可一洗前耻,青史留名。圣天子发宏恩,或赐使君封号,使君洗心革命或得一士子为良配,全妇人之节、享天伦之乐,岂不美哉?”
“呸!”周娓在祝缨身后先有了反应。
林风、苏晟等人想动手打这货,这老头儿怕是疯了吧?!日子过得好好的,理会什么朝廷?
老者梗着脖子道:“使君果然是女子,连下属也管不好,让他们这般无礼,又如何能够治理好一州呢?您看看您这里,再想想朝堂之上,衮衮诸公,皆是英俊之士……”
“我知道啊,”祝缨说,“丞相,我就是喽。”
老者一噎。
祝缨道:“你识字?”
“当然,老夫自幼饱读诗书……”
“来自荐的?”
“呃,是……”
祝缨最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路丹青掩口而笑,被她一带,林风等人也笑了起来。
老者脸涨得通红:“老夫陶未然,字……”
祝缨指了他一下,对赵苏道:“让他报名考试吧,怎么报名怎么考,你知会他。对了,客馆要收钱,他要没钱,告诉他在这里谋生的门路。还有你们,都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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