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金羽都跑了过来:“姥!”
“回去吧,”祝缨边说边把箭给了祝青叶,“看得差不多了,兵,还得练!要精选出一批弓手……”
“你、你的脸肿了……”苏喆说。
祝缨道:“知道,不会是太厉害的毒药。真有这东西,早给青君她们招呼上了。撤吧。”
初次上阵的土兵中有人惋惜:“打赢了,怎么还退呢?”
祝缨用帕子按住伤口,顺口说:“追过去,未必适合扎营。要推进,得准备好了,一举攻占下一个关隘才好。”
金羽给那土兵后脖来了一巴掌:“就你话多。”
“不要打他,肯问就好,”祝缨说了一句,“治伤、收尸、安排岗哨,回吧。”
双方的水平她也都看完了,在心中又重拟了一个方案——土兵分两部,一部分仍然是官员传统的训练方法,另一部分就照金羽麾下的战法来。
苏喆也与金羽说:“你不错呀!怎么想的这个法子?挺好使的。”
金羽道:“是青君。她常年在边境,桑力家好麻烦的,又不能动大军,这样打起来顺手,她告诉了我们,我们也照着改了式样。”
一开始,他们还不大瞧得起这土法子,甚至认为祝青君回到山里之后把正经官军的本事给抛了。上手之后才发现,祝青君这法子更灵活便利、损失小、杀伤大,才都跟着学了的。
苏喆道:“怎么练的,告诉我,我也试着来。”
祝缨道:“你先不用学这个。照原先的练习,我还有用。”
“诶?”
祝缨想到了那一片平原而已:“回营。”
……——
回到营中,安排好了善后事宜,祝缨向祝青叶要回那支箭来研究。
祝青叶正在研究箭头,见状又扑了上去:“姥!觉得怎么样?是疼?是痒?还是麻?”
她紧张极了,就怕祝缨说出一句“没感觉”,那就完了!
祝缨道:“有点儿疼。”
祝青叶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箭头上有毒,不过您伤口不深,会疼就没有大碍。能不动就不要动,静养最好,最好连路也不要走,也不要动怒。更不要再练功了!等到好了再活动。”
祝缨问道:“什么毒?会死人吗?”
祝缨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久违的记忆又泛了上来,没有上一次的疼呢,她想。
祝青叶没好气地道:“蛇毒,见了血,伤口再深些就难治了!来,把药喝了。”
“会死人?”
“是。”
“好,散出消息,就说我已经死了。小妹呢?金羽呢?这几天一发不要动、不要追击!去,让阿炼多准备些火油、干柴……”
祝缨一条一条地吩咐下去,将营盘做成了一个陷阱,声音也渐渐含糊了下去。祝青叶伸手往她额上一覆,只觉得掌下额头滚烫,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不着紧!”
祝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我没事,不许慌,也不许传出去。扶我起来,我要让营里的人都看到我还活着。”
她虽包着半张脸,人还是那个人,营中人心渐稳,有序地悄悄撤离营盘。因包着半个脑袋,祝炼见到她的时候大吃一惊,误以为她瞎了一只眼,又惊又怒又是后怕,呜咽道:“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祝缨的头微微有些懵,道:“活得好好的。”
祝青叶道:“快准备一间静室,该换药了。”
祝炼忙抹去眼泪:“哎!”忙前忙后跟着进了静室,看祝青叶卸了绷带,露出祝缨半张涂了膏药的脸以及完好的眼睛,才瘫坐在了椅子上。
祝缨道:“不要歇,安排好退下来的兵。让苏喆、金羽准备,一旦敌人撤退,就乘胜追击。你也要准备好,抽丁,以防大火蔓延。我要烧敌人的,你们别把自家烧了。”
“是!”
“对了,给我抓几个舌头。不要奴隶、士卒,要头人,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的抱团的,为什么会抱团。这不对劲。”
“是。您、您,休息,我这就去办!”
连锁
祝青叶紧张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恨不能以身相替!
眼见祝缨又吩咐了一句:“联络京城,祝晴天。”
大家都知道的晴天有两个,祝青叶道:“我、我记下了,好了好了,就这样,大家都理会得。”使个眼色,与几个小伙伴七手八脚把祝缨给抬到床上去了,再小心地检查祝缨的状况。
治病治病,一半靠治、一半靠命,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尤其是遇到了毒,祝缨还没有当时就休息。祝缨沉沉睡去,祝青叶却丝毫不敢懈,自己在床前铺了条毡毯打地铺,也不敢睡实了。伤在脸上,开始疼痛麻痒之后很难不去抓挠,祝青叶索性坐在床边看着。
祝缨的反应也让她担心,按说伤口不深,应该不至于有太严重的后果。可一旦担心起一个人,她被人弹一指头都会担心她重伤。
到后半夜,祝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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