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蓦地抬起头,睁大泪眼,怔怔地等了半晌,才等来一句轻语——“莫轻少恶,以为无殃,水滴虽微,渐盈大器。”
原来,孔雀明王早已看穿你杀生的恶念,才如此点了你。
但你一时不能悟道,急切环顾着内阁,恓惶道:“晚辈从未作过恶,上天为何要如此罚我?为何要我生下这孽种?为何不能弃了他?”
孔雀明王彻底缄默,内阁静得落针可闻,只余你如猫儿般的低声啜泣。
不日,一只金翅鹏鸟总在孔雀山上空盘旋,从不锐利鸣叫,安安静静地守着规矩。你不是瞧不见他,而正是他的身影惹得你心烦意乱,所以才给整个孔雀山罩了层屏障。大鹏其实也是不能硬闯,但他怕他又惹得你不快,只能飞到高空中远远地瞧你。
夜里,天又落了雪,孔雀山披覆一身的苍白。
守夜的婢女渴睡,倚着门去会了周公。你无声地笑了笑,回屋拿了张毛毯盖到婢女身上。而后睡不着的你又顺着廊道走到庭院的长亭里,什么也不干,就静静驻足,看着雪落。
忽然,你感觉晕眩高涨到额头,头重得像是压了把钝器,载沉载浮。
眼看就要栽倒,一双有力的健臂稳稳地揽住你。
醒来时,窗外的天色依然昏沉。你发现自个儿正枕着大鹏的手臂,鼻尖也差一点就要抵上他的。但他的一只手放在你后腰搂着,身体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
“混账。”你半撑起身子,恼恼地推开他的手臂,自顾自地转过身去对着墙壁,不想看他。
可你到底没有把他吵醒,像上次他求见你时哭着让他滚。也许是你为人母了,心也开始变软了?
天色大亮,原本与你同睡的大鹏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你望着身旁床褥上的褶皱,有一瞬发怔。但你很快回神,叫来婢女伺候你洗漱。
吃着热粥时,几个难掩喜色的婢女匆匆向你来报,说后山不知怎的多了口温泉,她们一开始还疑惑,伸手碰了碰后竟觉得灵台都清明了不少。
“定是明王菩萨见公主心善,特地恩赐灵泉来保佑我等。”近侍苔儿如此说道。
你望着她不禁笑道:“苔儿的嘴愈发甜了。”
此后,孔雀山里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奇珍异宝,像凌霄宝殿前的仙草、赤脚大仙的交梨火枣都算不得什么,甚至还有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
你也不是无知小儿,光是用头发丝儿想想都知道那些东西是谁送到孔雀山来的。只是你没问,对着他的讨好表现得平淡无奇。
待至深冬,你的肚皮渐渐鼓了起来,吃多少就吐多少,身子也开始畏寒,屋里的熏炉总是窸窸窣窣地烧着炭。
夜里,你不知怎的攸然醒来,察觉有人躺在身侧。转身看去,原来是大鹏。他没搂着你,与你依然隔着几丈距离,静静悄悄地睡着。
想到近日你身子难受时总是瞧不见他鸟影,你心中不禁生怨:这肚中的孩儿又不是我一人的,为何要苦了我一人?原来都是他的错,他凭什么就逍遥快活去?
如此越想越委屈,等你反应过来才发现自个儿竟落了许多泪,还把他吵醒了。
“公主是哪儿难受?孩儿又闹你了?”大鹏满脸着急,一只手捏着你肩,一只手则帮你抹着泪。
你一把拍开他的手,背过身去,哭腔略哑道:“你滚开。”
“公主、公主……”大鹏心酸地唤着你,长臂已经紧紧抱着你不放。
“你滚开啊。”你使劲地拧他、拍他,他却纹丝不动。
大鹏等着你慢慢消了气,才把你正过身子对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默默地替你揩净泪痕。
你扭头躲开他的手,不自然地问他:“我不是不许你进山吗?你怎么又来了?”
“我想看看孩儿,也想…看看公主。”
你显然不信,刻薄发问道:“大半个月才看一次,是来看我这腹中的孽种还在不在吗?”
大鹏眼神一凛,猛地攥住你的手,“公主你别伤自己。”
你向来不喜他人肃着一张脸,这时便没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只是淡淡道:“佛家不杀生,我也不敢背着老祖宗杀生。”
大鹏面色终于缓和,“谢谢公主……其实,我夜夜都有来看公主。白日没来皆是因为我被阿姐罚去灵山栽树,她说我身上杀孽太重,恐祸及你和我们的孩儿,我才……”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你已经明白他的苦心。沉默半晌,你开口问他:“你…要摸摸他吗?”
大鹏的凤眸亮得惊人。他又生怕你反悔似的,急切答道:“要。”
他伸出宽厚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抚上你的圆肚。你看着他眸底闪烁着的细碎流光,不住地勾唇。
大鹏忽然抬眼对上你的视线,眼里都是祈求,“我能不能亲亲他?”
你犹豫几秒,最后别扭地点了头。
大鹏低头,隔着亵衣亲亲你的肚皮,一下,两下,三下……
“好了。”你红着脸,拿手挡住他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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