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家小朋友啊?”
齐年没跟他说探班还会带个小孩儿,要是提前说的话,他肯定不让人来。
他天天拍戏忙得连轴转,对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他们俩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没有能力照顾这么小的孩子。
齐年低头看了一眼穿戴着小恐龙造型大棉袄,帽子围脖全副武装、几乎看不见脸的小男孩,半开玩笑地答了句:
“我弟弟。”
“少蒙我,你哪来的弟弟。”
江引果然不信,他跟齐年是学校里关系最好的哥们了,对方的家庭情况他一清二楚,是普通人家的独生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家,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弟弟。
当下江引歪着头,正好对上了那小男孩古灵精怪的目光,于是笑问了句:
“你谁家小孩啊?”
“哼,不告诉你!”
许是江引第一个回合的照面,没能表现出一个温柔大哥哥的友好气质,以至于小朋友说话还挺冲。
齐年拽了拽小男孩的胳膊,示意安抚,扭头解释:
“我朋友家的,爸妈吵架分居有一段时间了,要闹离婚,让我带出来玩两天。”
江引叹了口气,行吧,这回可有得忙活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年轻男生,能不能照顾好一个小朋友。
思量片刻,他终于蹲下身,尽可能地以一个平易近人的温柔大哥哥形象,问了句: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哼,不告诉你!”
第一轮照面的基础没打好,小朋友一模一样的一句话重复了遍,依旧拒绝沟通。
江引正自思索如何挽回小朋友的好感,刚顿了两秒钟,那小男孩又补充了一句:
“怕说出来吓死你!”
“……”
江引笑了,这小孩气势还挺足,一个名字有什么可吓死他的?
行吧,不说就明儿再问,眼见着时候不早了,小朋友也有点困了,当下跟齐年一块上了车,打道回酒店。
……
次日依旧是个艰难的拍摄,凌晨四点钟天还黑着,片场的工作人员就负责将那湖上冻得结实的冰面,用专业工具一块块砸开,露出一小片深深冰层下的水域。
早上六点半出工时,天依旧没亮,导演组、制片组,服装道具组,以及各演员团队早已准备完毕。
通告昨晚就发下去了,今天的戏,得下水拍。
“小羽,你可以么?”
导演和制片人再次征求秦星羽的确认。
“没问题。”
秦星羽平静回答,听说昨天黄菲那一组,已经拍了一场水下戏,女孩子都没事,他能有什么事!
也就他经纪人安辰,一大早就拢着袖子生闷气。
也不怪安辰不乐意,这剧组里的演员,一个比一个卷,当然最初还是他家艺人,最先开始卷别人的。
景小延一会儿也得下水,此刻拽着他羽哥到那冰湖湖岸,蹲下来刚伸了一根手指进去,就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好冰!”
紧接着转而望向秦星羽:
“小羽,你先试一试这个水温,这真行么?……”
景小延知道,他羽哥体质跟别人不一样,一块跳冰湖里拍戏,别人可能没事,秦星羽多半是容易感冒发烧、咳嗽哮喘之类的。
秦星羽不怎么在乎,不就是零度的冰水混合物么,此时他学着对方的样子,将手同样伸进去探了探。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被朝霞映出一抹暖色的湖水,像是这雪岭山间的精灵。雁删停
秦星羽神色波澜不惊,这场戏的拍摄时间,是他主动安排的,要不然按照原来的日程,还要过几天才拍。
那时候多半俞笙就该回来捣乱了。
安辰苦着一张脸,吩咐时川先把吹风机、毛巾、暖风机等等诸多取暖设备,都事先准备好。
“放心吧哥,都在这呢。”
时川是个靠谱又细心的小孩儿,跟在秦星羽身边也有两年了,平时这些小事也不用特意提醒,准备得妥帖周到。
开拍的时候,秦星羽下水没有半分压力,反倒是景小延还稍微表情管理僵硬了那么一些。
大兴安岭零下三十度的天气,虽然冰面被刨开了,露出了底下的湖水层,但也是零度的水温,秦星羽、景小延、江引,好几个演员的群戏、打戏,都在这里。
接连好几条一口气拍完,秦星羽其实是冻得有些麻木,甚至意识恍惚的,不过仍旧本着一个演员的专业素质,完成得义不容辞。
从水里上来时,他头发衣服几乎是顷刻间结冰,用时川飞快递过来的毛巾打理了下,噼里啪啦的碎冰掉了一地,紧跟着便围着去听导演讲下一场了。
冰湖另一侧,江引也刚从水里上来,自己用毛巾胡乱擦了头发,抖落身上头上凝结的冰凌,身后避风的小雪坡后,齐年正带着同来片场的那个小男孩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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