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边的对峙还在继续,温遇旬问他:“下次见?下次哪里见?”
沈榆心里腹诽有起床气的人不好对付,尤其是温遇旬就更不好对付,只好实话实说。
他细声细气的,好像有点害怕自己生气,温遇旬垂眼看着沈榆的脸和嘴唇,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他睡前想了很多,觉得要是沈榆是因为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原因从而瞒着他,那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毕竟温遇旬不知道沈榆同样是局内人之前也担心过,要是把这种消息透露给他,沈榆会不会被吓到。
但沈榆不知道,他要是当时一意孤行,破罐子破摔地将缘由告诉温遇旬,事情应该会变得很不一样。
至少不用再有如此多辗转反侧的夜晚,他们在为对方挂心而睡不好觉。
但沈榆要去琴行见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温遇旬对此还是表示不放心,但没有说出来,面上还是保持冷硬:“你下次要去找他,提前和我说。”
沈榆觉得温遇旬是吃醋了,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转变,他能感受到,但具体说不出来。
总的来说,他对自己这种明显的占有表达是清晰了很多,没像以往那样什么都不让沈榆知道,也没那么让他无从下手,仿佛虚假的面具撕开一个宣泄情绪的裂缝,让沈榆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应对。
“怎么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哥哥。”沈榆笑着说。
“我是担心弟弟的安全,”温遇旬说,“别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
虽然黎千序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沈榆向他解释:“他人还可以的,很热心,你做什么反应这么大,我又不是什么人,谁都要对我有想法。”
温遇旬平直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对你热心?”
他的嘴角很直,下颚线紧绷,体现出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沈榆看不得温遇旬这样,还是退了一步,当作哄他:“好好好,我小心一点,下次要去之前告诉你。”
转而他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对温遇旬的关心简直是下意识,问道:“我平时会吵到你吗,需不需要我小声一点,或是搬到其他的房间——”
“不用。”温遇旬本来松了的眉心又蜷起来,让沈榆感觉他刚刚的提议非常差劲。
“不怎么听得到,你该怎样就怎样。”
“好的。”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沈榆决定阳奉阴违,毕竟打扰他休息实在不是好事。
不过温遇旬的话大部分还是要听,沈榆尽量顺着他,于是过了大半个月,在他要去琴行的前一天晚上,他在饭桌上主动地对温遇旬说了这件事。
第二天是周六,温遇旬不知道要不要加班,但沈榆还没来得及问,温遇旬就头也不抬,对他说:“可以,明天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小温娇娇的
要管的
快得沈榆都怀疑他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温遇旬吃饭也在看手机里的资料,习惯非常不好。
“你这周末不用加班?”
沈榆也发现了,好像就是从上次过生日开始,温遇旬加班的次数一下子变得很少,晚饭也常常回家吃了。
果然,温遇旬否认道:“不用。”
第二天一早,沈榆觉得开一部劳斯莱斯就去个琴行换弦实在有点太小题大做,但温遇旬坚持,于是还是上了车。
西城区的道路大多不宽,琴行这片又偏僻安宁,劳斯莱斯的引擎嘶吼着开进去停在路边显得像怪兽闯入平静村庄。
知道沈榆要来,黎千序备好了茶水,沈榆给他发消息说到了,他出去一看,居然从劳斯莱斯的副驾走下来。
他对沈榆家庭的了解不多,知道有个哥哥,和现在一起生活的父亲同样不是亲生,母亲是。
刚才他在屋里也听到跑车的声音了,只是没想到沈榆和那种噪音有关系。
沈榆不会开车,没有驾照,司机也稍微懂得一点礼貌,没有将车直挺挺堵在琴行门口,停在两间店铺中间,距离黎千序现在看过去的位置有个五十米左右。
黎千序看到沈榆下了车,但驾驶位边的车门没有开,沈榆下车后没关门,扶着车门边又转回身,微微弯腰,朝着车里说着什么。
太远听不清,但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沈榆翘着一点弧度的嘴角,眼里也有笑意。
过了一会儿,驾驶室那侧的车门也拉开了,走下来一个很高的男人,气质出众,面皮绝佳。
长大衣直筒靴细框眼镜,脸上不做表情,处处透出精致的不好相与。
黎千序惊讶于司机居然看起来这么讲究,就看到沈榆和绕过车头走到身边的男人并肩,朝他走过来。
车子停好后,沈榆拉开车门下车,温遇旬没动。
“你不下来?”沈榆扒着车门问他。
温遇旬说:“你要和你的朋友见面,我去做什么?”
执意要跟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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