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想了想说:“去衡高旧址吧。上次本来想去,谁知道打车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的学校早就被卖掉了。听说新衡高你们家里投了不少钱?”
路与北将车打火启动,缓缓开出小区:“嗯,毕竟我和我爸都是衡高出来的,也就当是为母校做贡献了。”
苏淮:“你猜我在新校区里遇见了谁?”
“老郑?”路与北说。
苏淮点头:“还好遇见了他,不然可能那天都进不去。新校区很漂亮,面积比旧址大了不少。只不过可能到底是风格有点不同了,看着都不像衡高了。”
路与北说:“老郑看见你没骂你?”
“怎么没有?就差指着鼻子说我崇洋媚外狼心狗肺了。”苏淮笑笑,“他的脾气一点都没变。”
“毕竟你也算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得意的一个了,本来以为能亲手把你送去清北,谁知道培养了半天,最后被国摘了桃子,可不是生气么。”路与北开玩笑地说,“每次聚会喝醉了,他可都抱着我胳膊骂你呢,问你怎么还不回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当然是跟着他一起骂,说,对呀,你怎么还不回来。”路与北说。
苏淮垂下眼,没有再说话,路与北也没再做声,他打开了车载音响,沧桑舒缓的女声缓缓流淌在车内,将两人轻柔地包裹了起来。
“……
lookg back on how it was years gone by and the good ti that i had
akes today see rather sad uch has chand
it was ngs of love that i would sg to the”
两人来到衡高旧址的时候,学校整个都已经被挡板围了起来。苏淮仰头看着从挡板上面露出来的已经斑驳了学校门头,无奈地说:“看样子是来错地方了。”
“那可不一定。”路与北四处看了一圈,对着苏淮轻轻勾了下唇:“咱们好学生在小时候是不是从来没翻过墙?要不要今天来完整一下童年?”
苏淮被他脸上突然浮现的孩子气所迷惑:“翻墙?”
“跟我来。”
路与北说着,带着苏淮绕着挡板走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稍微地势高些的地方站住了,做了个弓步:“你踩着我上去,我在下面托着你。”
苏淮在心底估算了一下高度:“那你呢?”
路与北说:“等你上去,再拉我一把。”
苏淮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也没矫情,踩在路与北的腿上,攀着墙壁往上一撑,顺利坐到了围墙上面。
等到稳住了身体,微微俯下身,向路与北伸出手:“来。”
路与北的运动神经要比苏淮更好一点,又曾经是逃课翻墙的惯犯,他接着他的力,几乎不怎么费劲地也就翻了上去。
坐在围墙上,路与北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学楼:“看,从这里冲过去,比从大门过去能节省五分钟。怎么样,从这里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吧。”
苏淮确实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只是没想到穿着校服的时候没能体会,反倒是快到三十,和穿得西装革履好像随时都能去参加商业会谈的路与北一同体验了一回。
倒也的确也算另类的圆满。
只不过毕竟正式严冬,高处风光虽好,冷风更是凛冽刺骨,两人坐了一会儿,看着互相被吹得凌乱的头发,忍不住笑出声,还是乖乖跳下墙,朝着别处走了去。
虽然只荒了三年,但是一旦失去了人气,曾经再漂亮的建筑也都开始变得有些破败。
苏淮和路与北从教学楼逛到操场,又从操场走到宿舍,边走边追忆往昔。
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虽然辛苦,但是现在回头再看,却也有数不清的珍贵瞬间。
一路走到小树林,别的地方都荒了,只有这里看起来郁郁葱葱,树林里种的都是常青树,就算是再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依旧显出一派勃勃生机。
只是这样的生机却刺痛了路与北的眼。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想要把苏淮带去其他地方,但是刚刚转身,胳膊却被身旁伸来的一只手紧紧攥住了。
路与北侧过头朝苏淮看去。
只是苏淮却没有看他。
他望着那片小树林,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十年前,我没有不辞而别。”苏淮说,“七月十四号那天,我来过这里,只不过遇到了一点事,所以最后还是失了约。”
“什……”
路与北没想到苏淮会突然说起这个,他愣了愣,正要追问,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将电话掐断。可没等他把手机放回去,同样的号码却再次响了起来。
苏淮扫过他手机屏幕上的“妈”,笑了笑,说:“阿姨找你,先接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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