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觉得夏木繁看起来有些单薄,不曾想身上也瘦得过分,手心所及的位置是触感分明的骨节,沈渡眉心微动,动作也温柔了几分。
“怎么起来了?”沈渡边将夏木繁扶起来边问道,谁料对方竟所答非所问,回了他一句谢谢。
沈渡眼底迅速划过一丝疑惑,顺手抽出床上的枕头靠在床头,扶夏木繁靠了上去,又一次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夏木繁正低头调整着坐姿,并没有注意到沈渡方才的问话,他右耳又听不到了,像被罩上了一个圆形的鱼缸,严丝合缝地将他的脑袋扣在里面,嗡嗡直响。
夏木繁头疼得受不了,攥起了右手正准备往太阳穴上捶几下。
沈渡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意图,赶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夏木繁被沈渡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眼皮迅速眨动了两下。再抬眼时,眼眸清澈如水,可眼神又带了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嗔怪。
“抱歉,”沈渡放开对夏木繁的桎梏,两手举在胸前,语气缓和地安抚道,“我没有恶意。”
夏木繁通过口型觉得沈渡在向他道歉,试探地说道:“我听不见您说话,不过我刚才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沈渡的嘴唇不厚,抿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凉薄,此刻他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叶泓许原本站在门口准备等沈渡表现完再过来,听到这句话后也顾不上太多,重新将光脑里保存的脑部ct投放到对面的墙上。
余思年双臂环胸,反而乐观地说道:“失聪总比失忆好,你说是吧沈渡。”
余思年站得有些远,夏木繁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觉得在他说完话之后,沈渡绷着的身体骤然放松了一下,然后又往夏木繁的坐着的位置走进了一步。
沈渡弯下腰与夏木繁平视,两只手撑在大腿前侧,语气平静地问道:“这样说话也听不到吗?”
夏木繁觉得沈渡说话时,呼吸似乎都快要碰到他的嘴唇,他有些不自然地抿了一下,慌乱中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又赶忙改口:“离左边耳朵近一些就听得到。”
沈渡眉毛一扬,起身前只发出了一声“嗯”,轻到夏木繁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留下
从夏木繁的口中确认了就诊医院,叶泓许很快调出了病历资料。
“创伤性耳聋。”叶泓许把诊断报告递到沈渡面前,“入院时耳内有出血,暴力击打损伤到了听神经,那这么看,颅内血肿就可以解释了。”
“可以恢复吗?”沈渡不想听那些医学名词,他只在乎夏木繁还能不能听见。
“那就得看这创伤可不可逆了,”叶泓许放大了听神经影像,不太满意地摇了摇头,“先吃些活血化瘀的药,后续可以考虑装助听器。”
沈渡听到“助听器”三个字不由得眉心一跳,秘书给他的调查资料里说,夏木繁今年刚满23,正是富有朝气,青春活力的年纪。
年纪轻轻就要戴助听器,恐怕会有很多不便和阻碍。
“手术不可以吗?”
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夏木繁是个孤儿,完全不需要像埃斯顿那样听从父母的意愿保守治疗,他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接受开颅手术,只不过手术的结果和风险也同样需要他自己承担。
夏木繁虽然右耳失聪,但隐约间也听到了些重点,知道他们正在研究他的病情。
“不是一定要治的,”夏木繁拉了下沈渡垂在腿边的手指,又迅速地松开,眼神真挚地说道:“过些日子我就会学校了,导师答应给我安排个照护实验田的工作,我听不听得到其实无所谓的。”
校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夏木繁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一方面,像他目前这种黑料缠身,还有案底的情况,一般的工作单位都不会接受他;另一方面,夏木繁还惦记着早点还清沈渡替他交付的违约金。
“种地?”听到这里,余思年面色不虞地走了过来,“沈渡费尽心力把你救回来,不指望你能报答他,你反而还要回去种地?”
夏木繁看得出来余思年对他的不满,虽然对他的话听了个一知半解,但联系一下自己刚才所讲,也都明白了。
他没有去理会余思年的咄咄逼人,反而去观察沈渡的表情。
沈渡此时是站着的,看向夏木繁的眼睛半垂着,像一汪静谧的湖,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夏木繁迎上沈渡淡漠的眼眸,探出舌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道:“沈先生的恩情我感激不尽,所以更要尽快还上那笔违约金。”
夏木繁说话的语速很慢,每说一个字都带了些粗粝的嘶哑,却也如落石般重重地砸到了余思年的心上。
离开金盛娱乐时,夏木繁跟他提过还钱的事,可他压根没往心里去,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笑。
在他看来,沈渡能提出替夏木繁交违约金,就没考虑再让他还。
沈渡不像是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哪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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