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狸说:“这是天衍宗的令牌,到时候您只要传信给我的大师姐,她会知道怎么办的。”
张大夫长叹:“我怎么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姜狸笑了:“没办法,谁让您是个好人呢。”
……
等到凌晨天边微微发亮的时候,姜狸推开了门。
——她没有注意到,隔壁的小白虎,一整夜都没有睡。
小孩想要拉住姜狸的裙摆,但是姜狸已经把他塞进了张大夫的灵药房里。
小孩一直在等。
寒风呼啸,吹起雪花如同星子一般回旋。
——他知道城主府在哪里。
那里一度是小白虎的噩梦、无法摆脱的泥潭。因为无数次被拖过去斗兽、挨打,躺在笼子里苟延残喘的时间太难捱,它总是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
于是,它熟悉城主府的每一块地砖的形状。
等到天色开始发黑,小白虎终于忍不住了。
幼虎的眸子渐渐地变成了竖瞳、尖锐的虎爪伸出来、地面被抓出了深深的痕迹。
仿佛只要再等上一刻钟、姜狸还不回来,坐在角落里的小白虎就会直接冲出去。
然而,寂静的百草堂里,张大夫拨弄算盘的声音停了下来。
“不要给你师父添乱。”
……
当百草堂点起了灯,雪花再次飘落的时候。
姜狸和冥蝶终于回来了。
她的身影一出现,小孩就冲了过来,抱住了她。
这是小徒弟第一次这样强烈地表达感情,姜狸有点吃惊。
她搂住了小孩,笑道:
“师父回来啦,是不是等了很久?”
然而,小孩没有回答。
小白虎对血腥味有种野兽般的直觉。
——他闻到了狸狸身上的血腥味。
……
姜狸很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她低下头,发现小白虎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想要逗他学猫叫。
但是这一次,他却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发出“喵”。
她纳闷极了,变成了猫凑过去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
狸花猫绕着那个闷闷不乐的小孩打转,用脑袋拱了拱小徒弟,又朝着他喵喵叫了好几声。
玉浮生是一只十分懂得隐忍,又十分狠辣的白虎。在它很小的时候,无论面对怎么样的嘲讽、痛苦,都表现出了惊人的隐忍和耐力。小兽的眼睛里只有熊熊燃烧的仇恨和愤怒,积蓄着焚烧一切的力量。
这种力量后来让他灭了十三墟、剥了所有践踏过他的虎族的皮。
但是此时,小孩低头抱住了那只狸花猫。
姜狸感觉到脑袋上有湿润的东西。
小白虎想要立马抬手擦掉,但是姜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在姜狸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她一定是个很粗心大意、完全无法和小孩共情的师尊;但是在禁地里孤独又冷清的二十年,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她说:
“下雪了,是不是?”
小白虎狼狈地想要擦掉眼泪的动作停下来了。
那只毛茸茸的狸花就任由小孩抱着她,在窗边一起看了许久的雪。
九只虎爪
苦难会有尽头么?
过去的几年里,小孩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在寒风中跋涉的时候,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姜狸伸出手,那将他困死在这座苦寒之地的缚仙锁“咔哒”一声,解开了。
看着有点空。
姜狸在小孩的手上戴了一只长命锁。
上辈子的玉浮生命不长、死得也很早。
于是她特意买了福寿绵延的款式:
“长命锁会保佑我们小浮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小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苦难真的好像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
姜狸拉着小白虎和张大夫告别,离开了百草堂。
姜狸顺利拿走了锁,但也不可避免地惊动了城主府,他们必须在今天早上第一批出城。
小孩很紧张,他知道狸狸受伤了,于是一路上都保持着警觉守在狸狸的身边。
——直到姜狸在旁边买了只烤地瓜塞给了徒弟。
被盘问的时候,小孩正在忙着帮师尊剥地瓜,没来得及紧张。
妖族侍卫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对师徒。
作为虐文女主,姜狸是那种清纯小白花的长相,但是姜狸怕冷,放逐之地老是下雪,她就总是忍不住把手揣起来,形成那种经典的农民揣。
于是那种清纯的长相,就多了一种朴素的说服力。
被盘查的时候更是脸不红、心不跳。
她说小白虎是猫妖幼崽,竟真的被浑水摸鱼过去了。
小白虎在路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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