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的声音冷冰冰的:“姜狸,觉得难受,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的脚步声传来,停在了她的背后:“你把我当个摆设?”
姜狸不想说出来打击徒弟的自尊心,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的借口。她抽出了一条浴袍围好,一抬头就看着徒弟气得面色铁青,阴沉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周围的鬼气开始往外冒。
她说:“浮生,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你就想起了你小时候的样子,就觉得要是真的和你……我、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他冷静了一会儿,终于搞明白了姜狸的意思。
他阴沉的视线盯着姜狸,提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既然如此,她把他惹得浴火焚身,然后丢在一边不管,她那个时候就没有罪恶感吗?
她抽泣:“那怎么能一样呢?”
“逗你多好玩。”
他面无表情地总结了一下,用词已经开始脱离了文雅的范畴,变得非常之粗鲁:
“你只喜欢玩我,但是不想反过来?”
“反过来就觉得有罪恶感?”
姜狸震惊地看着发出这种粗鄙言论的徒弟,他小时候从来不说脏话的。
但是她认真想了想,点点头。
玉浮生冷静了一会儿,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去找别人吗?”
虽然问得冷静,但是眼神已经阴鸷了下来,他阴沉的视线扫过她,仿佛在挑选哪个地方下口咬死她。
幸好,姜狸只是说:“太快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十五年么?”
她觉得自己可以忍一忍,等到彻底习惯了新角色再谈这件事。
她开始催徒弟快走。
玉浮生:“……”
他一直在装,试图藏住自己内心压抑阴暗的欲望,不要吓跑姜狸。其实去了妖界那么多年,他的变化非常大,只是一直在姜狸面前还像是小时候那样乖巧。因为姜狸说不喜欢。
他本来还想要陪她玩过家家。
但是现在,他气得想笑。
他再装下去——姜狸可能都要幻视他小时候,觉得“有罪恶感”了。
姜狸躲去了屏风后面,说她要换衣服,让徒弟先出去一下。但是她一抬头,就发现徒儿那一脸乖巧的样子消失了,看上去变得十分陌生。
脸还是那张脸,但是就像是那温柔的假面消失了一样。
不像是“虎崽”了,反而看上去就像是前世那个恶贯满盈的大反派玉浮生了。
下一秒,屏风就裂开了。
姜狸被按在了案几上。
和那天浅尝辄止的警告截然不同。
他阴恻恻地问她:“师尊,有罪恶感是吧?”
他把她用鬼气按在了案几上。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泉水边,开始反复洗手。
他冷冷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在我面前换衣服么,行,那就穿着吧。”
他低头清洗着修长漂亮的手指,注意到姜狸惊恐的视线,转头微笑邀请她挑选最喜欢的那一根手指。姜狸瞪大了眼睛说不要选。
那就简单了。
他很平静地说:“嗯,弃权了是么。那就都试试吧。”
接下来姜狸就说不出话来了。
姜狸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想叫停,但裙摆变成了起起伏伏的海浪。
玉浮生一度不明白,姜狸为什么那么爱折磨他、爱看他露出窘迫的一面。
在今天,他突然发现折磨自己的爱人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坏猫其实也是很可爱的,尤其是逼迫她含着眼泪,呜呜摇头;或者她蹬腿踢他的时候,真像是一只活泼的兔子;她的哽咽声也好听。
他欣赏了一会儿,开始逼供:“师尊,还有罪恶感吗?”
师尊摇头说没了没了。
但是他漫不经心地装作没听见。
他给她讲鬼故事,吓唬她。
他问:“师尊看见那些鬼气了没有?”
师尊嘴硬说没看见。
他含笑说:“没关系。”
然后姜狸就感觉到了凉飕飕的鬼气缠上了她的小腿。
她的腿本来就有点发抖,立马惊恐地说:看见了看见了。
他微笑着说:“看见了就好。”
然后他告诉师尊:“要是还有罪恶感呢,我们可以试试看鬼气。”
师尊呜咽了一声,试图并紧腿往前爬,他咬住了她耳垂边的小痣,然后把她拖了回来。
雨水啪地拍打在屋檐上,飞溅出水花。
姜狸从来没有见过徒弟这个样子,因为他现在很像是个冷静的疯子。她的内心涌现出来了浓浓的后悔,眼泪水都要飞出来了。
她再也不会幻视小虎崽了,因为她的眼前已经开始冒金色的星星了。
平心而论徒弟现在也是很性感的,漂亮的喉结滚动,看着她的眼神也如同野兽一般,但如果他的手不在她裙子下面的话,她还是很有欣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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