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难猜出那位资助者是谁派来的,或许春归还对现在的他做过调查,就像现实世界里他曾对春归做过的那样。
身份颠倒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可一个又一个熟悉面孔的出现让他产生了警觉。
为什么现实世界的人会被春归加入进来?
他和现实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他们的出现对沈雪迟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有极大可能代表春归会被唤醒现实记忆,他只能先按照原有轨道进行。
可男人在离开房子前,木门即将合上的刹那,他停止了动作。
00528,他将这串数字亲手写在旧照片的背后,人都是有私欲的,他想,如果未来某个笨小孩能看见,并且记下,他大概真的会把命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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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迟到达医院时距离挂断电话刚刚过去十九分钟,春归正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着他,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沈雪迟靠过去,挨着他坐下,春归把自己怀里的烤红薯递给他,他撕了两个刚从便利店里买来的暖宝宝,贴在春归的衣服上。
春归有点不高兴地说:“红薯冷了。”
在沈雪迟眼里,春归大多数时候都像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孩。
想要人哄,却掐头去尾地讲不出自己的需求;拒绝和人交流,因为看谁都像笨蛋;叛逆离家出走,以为去天桥底下睡觉都会有人给他铺好席梦思。
可他又真的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听到春归第一次谈及自己的抑郁症,他说:“我在网吧花十块钱上了一小时的机子,搜了很多关于我的症状,最后几个病放在一起对比,才知道我得的是抑郁症。”
沈雪迟问:“那之后呢。”
春归说:“之后机子还剩三十分钟,我快进看完了一部电影,就去兼职了。”
所以沈雪迟真的很苦恼,即便他伪装得再好,他的骨子里依旧是自私的□□者。
他残忍地剥夺了春归的翅膀,却仁慈地想,外面的世界那么坏,吃不饱穿不暖,拖着这残缺的身体去哪里都像是过街老鼠,而他能建好一个很幸福的家。
可他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对的了。
沈雪迟说:“我拿去热一热。”
医院的共用微波炉就在转角处,很近的一段距离,春归却偏要跟上,有时候沈雪迟走得快了,他还会扯一扯男人的衣角,或者自己加快步伐。
加热的时间设置在四分半,沈雪迟蹲下按完开始,仰头看向春归:“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春归看了他一会,语气带着迟疑道:“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了吗?”
“不会。”沈雪迟继续转头看烤红薯。
“那你……”
“但我会高兴。”男人垂眸笑道。
春归被男人的话彻底堵住了,他用力抓着暖宝宝,指尖被烫得瑟缩了一下,他觉得沈雪迟真的很犯规,至少答题不可以这么答,可他实在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他蹲下来,和沈雪迟平视:“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有事情瞒着我,不方便透露的话,就告诉我它对你有没有危险吧。”
沈雪迟迟疑了一会,缓慢地点了点头。
“跟我有关?”
沈雪迟摇头,“这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
“叮”了一声,红薯香从加热盖里溢出来,沈雪迟打开微波炉,被热气扑了满脸,却并没有着急拿出来,他说:“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创造出一个有你的未来。”
分明热气没有沁到春归的脸上,他却觉得自己像被扔进了沸水里,就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他想自己就是一个自私者,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无所谓了,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只要沈雪迟活着、还在他的身边,他什么都不管了。
红薯一分为二,沈雪迟掰开地丑陋,最大的那半留给春归。
少年下意识要和对方交换回来,但想了想,决定给予沈雪迟小小的惩罚,谁让那人不接电话,差点吓死他。
想到这,春归又泄愤一般狠狠咬一大口。
他说:“以后除了学习、洗澡和睡觉,不要不接我的电话,有事要和我说,不要玩消失。”
沈雪迟顿了一下,这件事他理亏,但他们现在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看了看春归,过了半晌才很小声地说:“……嗯。”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坐在病房的对面消灭完了红薯。妍陕亭
春归说:“我去宿舍找你了,但你不在,然后我遇见了你的舍友,还跟他说了谢谢。”
虽然沈雪迟不会带孩子,但他知道春归上半身前倾就是想要抱抱,他故作苦恼了一会,疑惑的尾音拖得很长,直到见春归真有些急了,他才淡笑着张开双手道:“要抱吗?”
“嗯。”
春归听话地把脸贴在他的肩颈处,他们没有贴得很近,仅仅是微微靠在一起的程度。
沈雪迟身上的皂香,厚厚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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