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燃想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可就在青年刚翻出去的刹那,他的瞳孔猛缩,心脏突然一紧,立刻伸长了手够向对方,但衣料的质感擦过他的指尖,他没有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归急速坠落,然后在草丛里缓冲前侧翻滚了两圈,完美落地。
青年在附近找来一根较粗的麻绳,上面还沾染着血迹,他微蹙眉,但也只能将就着用用了。
张景明被这一举措吓得不轻,顺着麻绳爬下来的时候,腿抖得厉害,还是宋依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跟你们在一块,我的小心脏无时不刻不在受到冲击。”张景明幽怨道。
“行了,”鹿可燃从刚才开始脸色就莫名差劲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沉声道:“跟之前计划的一样,开始分头行动吧。”
距离黑雨庙仪式开始,还有十四个小时四十分钟。
作者有话说:
小金人奖非我们春春莫属!
乌龟山(二)
乌龟县的建筑大多数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这里没有热闹城市的高楼大厦,其中土房子和砖瓦房居多。
春归走的是一条乡村小道,他的右侧是黄泥巴做成的土房子, 墙壁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洞, 都是马蜂钻进去居住留下的痕迹。左侧则是有人胸腔那么高的芦苇荡, 这会还是夏天,绿油油的,不像秋冬之后就炸开了毛。
在这里每家每户都会养狗, 不牵链子, 狗瞧见面生的人会站在远处乱吠,见路过的人没攻击意向, 就会大胆地跟一阵子, 平均走个五六分钟,身后就会跟三四条狗, 耳膜都要叫狗震聋。而且像这种小地方,除了别村的人偶尔经过, 大部分都是同村的,不乏有好事者听见声音推开纸糊的窗户,趴在窗台上打量着这个外乡人,春归简直就像个行走的人形靶子。
他蹲下身作势捡石头, 然后抓住口袋里的东西用力一扔,这动作吓退了两只小土狗,还有几只摇着尾巴继续冲他嗷叫, 结果它们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 发现躺在地上的是根火腿肠, 一下子噤了声, 蜂拥而至, 春归趁着这时候快步离开。
他要去的是一条老街,专门卖衣服的。
他在来的路上就注意到了,这里没有快递驿站的存在,可见网购的居民少之又少,那么他们肯定需要一个集中买东西的地方,于是他稍加打听就知道了这条老街的存在。
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春归眯着眼睛抬头看,油漆斑驳的铁牌上写着四个大字,太阳街道。
放眼望去,这条街道灰扑扑的,但女人们摆出来售卖的衣服却光鲜亮丽,很难想象这是她们亲手缝制的。
被春归问路的那位阿婆说,乌龟县所有人的衣服都是亲手缝制的,有些嫌效率低的最多踩踩缝纫机,包括印花刺绣什么的,都是她们亲自染上绣上,绝不经过其它机器的操作。
街道旁边是所幼儿园,木牌子上写着太阳红,还画了一个太阳笑脸。
小孩们正在玩滑滑梯,但大象滑滑梯只有一个,孩子数量太多,他们只能一个个排队等待,有些等无聊地就趴在铁杆上看外面的风景,结果本是一成不变的景色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小男孩睁大眼睛,歪过脑袋对着春归嘻嘻笑,他还在换牙期,大门牙掉了一颗,“大哥哥,带我一起去玩吧。”
春归的脑袋嗡地一声,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他怔怔地看着趴在铁杆上的孩童,顿时僵立在原地,他神情略显慌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手中的地图飘落在地上。
小男孩奇怪地嗯了一声,还想继续说话,但他的伙伴却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滑滑梯的队伍排到他了。小男孩瞬间把春归抛之脑后,和伙伴有说有笑地跑向滑滑梯。
太阳拉长了所有人的影子,唯独小男孩的脚下一片空白。他坐在大象滑滑梯的头顶,张开双手,浅色瞳孔像纯净度最高的琥珀石。
他笑道:“我飞啦!”
春归道:“我飞了。”
春归如施了定身术似的,很久之后,他的咒语才解开,他缓缓走进太阳街道。
“小娃娃,看看我这的衣服,都是做工三个月才做好的,最精致的那批!”
女店主从刚才开始就打量春归许久,见他终于朝自己这边走来,连忙招招手唤他过来。
她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不是本地人,细皮嫩肉的,准是哪个家养出来的富少爷,正想敲对方一笔时,她就被青年的眼神吓得顿了顿。
青年紧绷着一张脸,整个身上都笼罩着一股不安烦闷的气息,阴沉到快掐出黑水来了。
店主默默把手放了下来,小声嘀咕道:“不买就不买,板着个脸给谁看……”
“买。”春归抬眸,他的胸腔压着口气,导致他出口的声音极低,轻到像一声叹息,“红嫁衣,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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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我看你这石头颜色也不浓艳啊,我要渗透性最好,分布最集中的那种。”
宋依蹲在石头摊位上挑挑拣拣,发现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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