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风中吹来浓厚的火药味儿。魏留仙抿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
赵熙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连珠炮一般猜测道:“卿子?使奴?什么时候的事?你刚被赐府邸,想来就是今年吧。何必说谎瞒我?怕我伤心吗?”
魏留仙在他咄咄逼问下只能开口:“你能不能改改你这毛病……成璧是我亲卫,也是使奴。我没提,是没想好怎么跟你介绍。”
“哦。”赵熙衡自嘲地一笑,“原来你早有新欢,是我自作多情了。也是,你们荆国女子只要开了府,至少凑个‘双喜临门’。你府中如今除了他还有几人啊?”
魏留仙闷闷地答:“只他一个。”
赵熙衡听见只有成璧一个,面色反而像听见有十个八个一样阴沉。
魏留仙道:“你没道理生气。你回国前我们就说好了,一刀两断,各奔东西。若不是收到你的信,我都没想到会和你再次见面。”
赵熙衡道:“还没道理生气?我才走了多久,你说放下就放下?我都还没放下!我刚见你骑在马上,还感慨回忆里那些日子没有远去,旁人都会变,但你不会,我也不会。可我才知道自己多可笑。我就不该给你写信,你也不该来,你把我对你的眷恋全毁了!”
他说着说着,就气冲冲地起身要走,被魏留仙一把拉住。
“赵熙衡,你给我坐下!”魏留仙怒道,“还有完没完?你在我心中是何等分量,难道你不清楚?若我当真如此无情,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过来见你?”
赵熙衡停下来,但仍然怒气未消。
“我……的确,表现得没有你长情……”魏留仙皱着眉头沮丧道,“既然念念不忘也于事无补,我为何不让自己开心点?若是提前知道你我还会见面,我自然不会……”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赵熙衡和成璧都看着她,等待下文,她咬唇道,“说这些假设有什么意义呢?反正结果就是这样了。成璧与旁人不同,我虽然对你有愧……但我纳了成璧,也不后悔。”
俩人眼瞅着又要聊不下去,魏留仙看看成璧,咬牙道:“委屈你去屋里待一会儿吧,这毕竟是我和熙衡之间的问题。你在我身边,他不肯好好讲话,我也总是分心。”
成璧自然不想走,也不放心把魏留仙一人留下,但魏留仙举起双手诚恳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是想解决问题,不会做多余的事,你相信我。”
或许是她的恳求太真切,又或许今天的魏留仙实在太令人伤心,成璧留下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去屋子中将门关上,而后坐在窗前,一个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们的地方。
魏留仙让赵熙衡坐在身边,轻声道:“我想帮你,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熙衡,你父兄目前是什么状况,和我们之前讨论的一样吗?”
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赵熙衡的脾气迅速冷却,摇头道:“回国才知道,咱们当初的猜测都是纸上谈兵。太子直属势力已日渐虚空,反而是三弟,更多朝臣拥在他身边。他母妃刚晋升贵妃,正是如日中天。想来父皇日后改立三弟为太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太子待你如何?”
“他看我就像看鸡肋吧。我虽不与三弟同路,却也没什么根系和实力,就算站在他这边,对他也没有好处。”
“你不能再去军中了,远离朝堂能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魏留仙道,“太子就算再式微,还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你三弟气焰嚣张,却无法改变庶出的事实,你去太子身边站稳脚跟,才是良策。”
“我也这么想,可身无长物,只能任他指派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苦活儿,或是给他背黑锅。”
魏留仙甚是心疼地看着他:“以你的才智和抱负,实在委屈了。”
两人十分默契地沉默着。前桥如果有身体,一定在讪笑。这小妮子总说自己不摄政,帮赵熙衡指点江山倒是头头是道。听这意思,他们俩还正儿八经地推演过兴国局势——虽然推演得一点儿都不对。
如果赵熙衡不是那么讨人厌,看到他俩这样,还真觉得挺般配。
前桥这份磕cp的闲心不一会儿就被魏留仙敲散。
她认真道:“我有一策,你要不要听听看?”
——
2
赵熙衡和前桥都竖起耳朵,听魏留仙问道:“荆兴边界近来总有摩擦,不知与其他毗邻国相处怎样?”
“不算太好,和梧国至今仍在交恶,随时有兵戎相见的可能。恰逢今冬严寒,国内粮食柴火损耗严重,不少百姓南下抢掠,和你们的矛盾也在激化。”
魏留仙点点头,捡起一根树枝画起来。
“兴国与荆国不同,版图靠内,南有荆,西有梧,东有赫颐部落,又是交通要塞,常年冲突不断。你父皇自上一战后元气尽损,虽有不甘,也知休养生息方为良策,而荆国地大物博,国富兵强,正是兴国的绝佳靠山。
“从前两国缔结和约时有你为质,现在你回国了,这和约名存实亡,梧国和赫颐都知道兴国国力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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