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认为他的仙姐无人能比。
一连五日舌战何缜,何府卿子纷纷败阵,消息传入何有玫耳中,看着站在门口可怜巴巴求见的儿子,她唯有摇头苦笑。
虽然何缜并非亲生,到底做了他母亲多年,对于何缜的期盼,亦无法完全放任不管。
“儿大不中留啊。我知道如今怎么劝你都没用了,路是你自己选的,只盼你自己负责。日后纵有不顺意,也别怨怼旁人。”
何缜听闻此话,喜出望外道:“母亲,这么说你允许我去公主府住了?”
何有玫仍旧不愿,却无可奈何。在凤苑时就尝试扭转何缜嫁妻随妻观念,终究未能如愿,她皱眉斥责道:“你想现在过去住?以什么身份,使奴吗?”见何缜委屈,埋怨的话终究化成一声感叹。
“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既决心要嫁公主,就要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咱们何氏虽在京中根基不足,却也是书香门第,没有婚仪便跟着妻主,只会让人瞧不起你。”
何缜感激地看着何有玫,意外发现她的目光中带了些苍老的疲惫,想到母亲正值壮年,却为他忧心奔波耗费心神,便难掩愧疚。
何有玫却不看他,落寞道:“为娘会给你挣个好前程,你在家中等消息吧。只是公主并非好伺候的妻主,从今日起,你要收收少爷脾气,在家中阅读《卿诫》静心,不得再出门了。”
“是……”
何有玫的保证令何缜喜忧参半。有母亲支持,他终于能扫清追梦路上最大的一座屏障。可他也担忧——
仙姐目前并不喜欢他,他看得出来。
——
3
没有烦人精相随,前桥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快乐,与此同时另一喜事也传入耳中:武德侯正携卿子、女儿奉召入京,乐仪也在与她团聚的路上了。
自打何有玫回来后,似乎北境最艰难的时段也过去了,捷报频频传入中央,流民之灾被挡在诸绵山北渐渐平息,再未造成更大影响。
前桥在罗坞时,见到许多南下的兴国商人。他们贩卖一切可以交易的货物,以微薄之力组成洪流,投入救助同胞的行动中。
来自民间的力量渐成风气,与兴国贵族做派截然不同,一位衣衫褴褛的兴国商贩将所得银钱揣入口袋后,对关心问候的人笑笑。
“——唉,我们所做的,只是杯水车薪呐。若说我们所为值得敬重,倒不如说二殿下功不可没。”
那与他对话的人疑惑道:“二殿下?”
“我们的二殿下,就是郡卿殿下啊。”兴国客商提起赵熙衡,疲倦的眼睛都发出希望的光,“这太子和三殿下还在兴国争得水火不容,荣海、流头等地已有人易子而食,都受助无望,我等逃至荆国,不过是刨食求存,不料能遇见二殿下……
“他将我等汇集起来,倾尽钱财采购物资,让我们分给受难同胞,同舟共济……我弟弟一家经缠腰道乞讨南下,至春台竟得二殿下收容,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殿下洪恩,却说不图我等回报于他,只愿我们守望相助、传递善意于其他蒙难同胞——二殿下才是高风亮节啊!”
这对话经罗坞的商贩口口相传,最终也进了前桥耳朵。
面对赵熙衡的正面宣传,她现在已经能于惊讶之余,平静地分析背后的利益关系。
赵熙衡或许当真散尽家财,去做了救助同胞之事,却不可否认,他打了个微妙的时间差——先按兵不动,待掌权的兄弟自私嘴脸暴露无遗后,再如救世主降临,于绝境雪中送炭,把人心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想到他从前总是哭穷,如今看来小金库着实攒了不少,这钱也终于在值得之处发光发热了。
抛除白月光滤镜后,赵熙衡在前桥眼中露出庸俗的本色,其善举背后的目的也异常清晰。
“我好像对赵熙衡‘祛魅’了。”前桥把在罗坞的见闻当作趣事对梁穹讲述,又道,“他这样虽得民心,难道真会助他赢过兄弟吗?远在荆国的民心,又有什么用呢?”
梁穹撑着脑袋躺在她身侧,微笑道:“暂时没用,但他还年轻,谁知道日后如何?民心是日积月累养成的,民怨也是。”
这些时日他帮助前桥积累的名声,不也是这般水滴石穿的功夫?默默积累,只为关键时刻发挥妙用。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自从雪灾开始,荆国人互相救助早成习惯,然而兴国帮助同胞之举,却显得如此珍贵难得。”
梁穹点头,思索一番答道:“或许……是因两国的家庭结构不同吧。”
见前桥示意他继续说,梁穹补充道:“母爱是一种伟大的力量。荆国家主多为母亲,经过诞育之后,更懂生命珍贵,面对老弱不免多生同情关爱。兴国则不同——女子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绵延后代的工具,养女是为人做嫁,养子为防老送终,自上而下各扫门前雪,相互救助当然变成珍稀之美德。”
前桥听罢看着他就笑,梁穹问道:“殿下笑什么?”
“我还是不太适应,从一个男子口中听到这些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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