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道:“算啦,还赛马?站没站稳就想跑,悠着点吧。”
“唉,我知自己骑术不精,但看此情此景,也眼馋得很。”前桥望向众人道,“不如你们赛一场,我来看着,也算过眼瘾了。”
梁穹道:“是陪你练骑术,我们赛个什么劲儿?”
“对啦,看来得设个奖励,你们才有动力不是?让我想想奖什么好……”前桥灵光一现,作恍然大悟状,“就赏第一名两头牛吧!”
这答案令人失望,众人七嘴八舌不满道:“要牛做什么啊?”
前桥嘿嘿一笑。他们不把钱放在眼中,可手头又没有合适的筹码,也不知是五水原的轻松氛围还是自己心情愉悦使然,她引着马头原地转了一圈,笑吟吟对众人道:“嗯,我知道赏什么了——谁拔头筹,今晚我就同他困觉!”
“扑哧。”
这露骨的玩笑激起一阵羞赧和轻松,马上诸人脸红的脸红,笑的笑,可终究无人像反对赐牛一样提出异议。何缜紧张得握紧了缰绳,盯着前桥问道:“仙姐此话当真?”
前桥见识过梁穹和成璧的骑术,对严阵以待的何缜点头道:“自然。公主之言,驷马难追。”
“从哪开始,到哪结束?”
前桥眯着眼,手搭瞭望棚,对着远处一个影影绰绰的农庄道:“就那吧!到那个晒鱼架前折回,谁先遇到我,谁就第一啦。”
“望山跑死马,这可不近啊。”梁穹抱怨一声,转头看向成璧。公主近前不能没有可靠之人守着,对方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庶卿放心,你们去赛吧,本来我也没想参与。”他又对前桥道,“我陪你慢慢走过去。”
于是随着一声令下,这成功变成了一个追及相遇问题,梁穹尽显在其所受教育中必不可少的骑术,伏低身子一马当先跑出,何缜、宁生也不甘落后。罗子昂就有意思了,他先是试着跑了一段,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卷不过那几人后,干净利落地收了马步,掉转马头走了回来。
“你放弃啦?”
“嗯。”子昂理所当然道,“一则比不过庶卿,二则……有点颠。”
前桥是在好多天后才想明白子昂为何怕颠,以及为何乐仪总是担心他被颠到,但那是后话。她此刻看着淡然骑在马上的罗子昂,心中只有窃喜:终于有个和她骑术不相上下的人了。
成璧这个私教1v1授课变成了1v2,罗子昂也在一旁听得起劲儿。就在叁人沿着江岸又走出一公里后,前桥看见江雾中众人返回的身影。暂时看不出谁领先,可是再过一会儿后,那领先之人特征愈发明显:他简直是对胜利胸有成竹,甚至坐直身体,将肩上披着的围脖摘下,炫耀地举在手中绕圈。
马蹄和着口中呼啸奔来,同今早的他别无二致。何缜越过她身旁,又由于惯性前冲很久才勒住马。他调转回到身边时,一人一马都已累得气喘吁吁。
“还挺有本事的。”耳边捕捉到来自成璧的一声赞叹,前桥则看着何缜不语。胜利者将狐毛围脖挂在鞍上,脱下对于现在而言过厚的衣服,喘着气红着脸,笑出满身少年肆意。
“我是不是赢了?仙姐,是我赢啦!”
梁穹已无需狂奔,他在何缜超越身旁奔向终点时就收了马步,等着宁生跟上,一起同前桥汇合。薄汗覆在梁穹额上,他虽然呼吸急促,神色却有说不出的畅快。
“公卿,衣服先别脱。周围风还很冷,小心受凉。”
“不打紧。”何缜还逞能,可他头发已在冷空气中冒白气,脱下外衣的身上也雾气腾腾,前桥见状无奈道:“穿上,庶卿是为你好。”
何缜只能把衣服重新披上双肩,又执拗地要她给个回应:“仙姐会履行承诺吧?”
前桥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置可否:“让你捡便宜啦,成璧又没参加。”
何缜一愣,不服气道:“纵然江师兄参加,我也未必会输。”前桥点头道:“是啊,他没参加,自然随你去说。”
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何缜停在原地,抿唇沉默地看她。梁穹见状打圆场道:“公卿,公主是在同你玩笑。”
可他仍抿着唇,眉毛也轻轻蹙起,那是一个委屈且悲伤的神情,好像又要当场哭了。方才冲过终点时的张扬肆意昙花一现,她心中早有评判,无所谓冠军是否是他。
前桥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催马前行。因委屈滋生的倔强让何缜停在原处,他拒绝说话,也拒绝跟上。
前桥并不回头,她不知自己怎么了。
这明明是一场游戏,在何缜报名参加时,她也做好胜出者可能是他的心理准备,方才那两句话不过是调侃,可闹到现在这副僵局,反而不想给他台阶下了。
何缜永远在奔向她,从比五水原更远的凤苑出发,带着他浑身的雪和初春的花,带着有她的梦、少年的肆意和真诚,可也一直抓不到她。
成婚以来,他在改变,收敛锋芒,兢兢业业做公卿,履行他那晚在宫门口车轿外的承诺。这一切她看在眼中,曾经的不满和愤怒有所释怀,可又不想那么快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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