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梁穹的背影一愣,脱口唤道:“庶卿去哪?”
“隔壁,”梁穹转身,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也乏了,陪不了你们说话,有话的人互相去说吧,失陪恕罪。”
他规规矩矩行礼告辞,才将门关上,这下轮到孟筠局促了,也想离开:“今夜不该来此,若惹梁庶卿不悦,罪莫大焉。”前桥连忙拉住他,方才旖旎的心思也因梁穹离去有所平静,对孟筠道:“好了,你别怕,我不迫你,只是和你说说话。梁穹没生气,他是不想被我们夹在中间……我们尴尬,他也尴尬。”
孟筠沉默了。她想得简单,今夜与她们共处一室,梁穹又出门去,就算只是聊天,明日风言风语也会传遍……罢了,自己是蒙官出身,无人不知,还担忧什么风言风语?
他暗叹一声,坐到椅上,前桥则在床边道:“怎么离我那么远?”孟筠犹豫着,最终还是换到她身旁坐,还没想好怎么开口,两肩就被前桥向后按去,他未防备,直被按倒在床,慌乱中想起身,前桥却横躺下,把头枕在她的肩膀。
“我说到做到,真不迫你,我们就这样躺着可以吗?”
左肩的微压的重量温暖又柔软,竟然生怕心脏跳得太快,惊扰一场美梦,孟筠没说话,聊做默许,前桥又问:“当初邀你随我一起,你不肯来,如今后悔了吗?”
“听到你失踪的消息,确实后悔了。”孟筠实话道。时至今日,照顾公主在他心中仍旧只有葆懿宫人才做得来,包括梁穹在内的一干人等,无人信得过。
“八名侍卫,还有江公子亲卫,竟然能让中毒、被掳这样荒谬之事相继发生……”他说了几句,又怕失言惹她不悦,便停在这里,前桥笑道:“我从前在宫中,每日发生的事、遇到的人差不多,也没经历过大变故。出门在外却不一样,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常有的,吃过亏才知提防。我无法一直留在葆懿宫中,也不能一直被照顾得尽善尽美,那样岂不是永远长不大了?”
孟筠侧头看她,虽知她还在为成璧失职开脱,却也承认她的话有道理:“你能这样想,比我要强,我眼中的你还停在六年前,我原地踏步,你却往前走了,这很好。”
他是真诚地说出这些话,以至语气中只有感慨,却无悲伤。前桥心中一动,轻声问道:“你困了吗?”
孟筠的声音柔得像初夏的晚风:“困,但更想同你说话。”
看来他也很享受两人相处,这下前桥放心了:“那我们说到你想睡为止吧。我这样枕着,肩膀麻么?”
孟筠摇头:“不麻,就枕着吧。”
前桥却短暂一停,而后起身下床,把对向的两扇窗打开了。稀稀落落的明星挂在空中,微凉的风隐约吹来累极的鼾声。她除了鞋回到床上,解释道:“这样开着窗,人家就不会说你今夜从了我。你有你的坚持,我怎会叫你难做?”
孟筠短暂错愕后立即了然,干脆也将鞋子解了,外袍除掉,以更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重新枕在肩头时,前桥发觉那身体终于不再僵硬地抗拒自己,孟筠的叹息在耳旁响起:“唉,我是蒙官,就算从了你,旁人也不会指责我不检点……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中有坎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倒冲着你任性。”
“……因为身体吗?”
孟筠心中最大障碍仍是那处宿疾,对此点头不语,前桥小心建议道:“让我看看好吗?或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我们一起想办法。”
孟筠一个恍惚,好像回到那个清晨,公主也是这样问自己能否给她看看……可人事早已大异,这话曾带来羞涩的情谊,如今只剩沉重。
“不好,”孟筠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若我能坦然面对你,重见当日我就不回宫了……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是我的底线。”
“为了尊严,连我都不要了?”
孟筠望着她,正色道:“我心中全是你,这不是敷衍,是我的实话。难道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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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纯爱战士,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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