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怀里失温让他醒了过来,环视一圈房间,没有她的身影。他翻身下床,他赤o的躯体和她残留的气味,在在说明了她真的存在过。浴室里没有她的踪影,一旁沙发上只放着他送洗回来的衣物,那意思是说,她离开了。翻了妆台的抽屉,检查每个角落,没有任何只字词组。喔,她真将他当成一夜情对象了,打算用过就丢?分明没有经验,却将初次给了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若非是尝试心态,就是受了什么刺激或委屈。他相信是后者,因为她哀求他疼爱她的可怜姿态太教人心酸而难忘。他拿起衣裤缓缓套上,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态。通常男人遇上这种事,似乎都会庆幸这样的艳遇,况且还不用负责,而对方也似乎摆明了不再联络,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但为何,他从方才找不到那名女子开始,便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回去吧,家里还有另一名女子是他承诺过会好好照护的,他不该让大家失望。台上那个男人实在好看。密长睫毛下,有双墨邃的长眸,如一汪深潭;他的嘴唇略薄,浅浅地扬着;他下颚的线条,阳刚得很有个性;若是睡着了,那两道浓浓的眉毛会柔软地舒展她喜欢他的睡颜,更甚于台前的样子。舞台上的他,背了把电吉他,正站在麦克风后卖力唱着。他穿着一件骷髅头图样的合身t恤,搭上复古磨旧的牛仔裤,很随意的穿着,他却能穿得很有特色,最特别的是他的浏海,时常不乖巧地垂落他额前,翻飞。台上的他,这样俊帅有魅力,却距离遥远,不属于谁;而她喜爱的,是那晚曾经给她一夜温柔的他。心思飘远,她回想起那夜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拥在另一道温热的身躯里,她惊惶抬眼,见着他睡沉的面庞时,与他缠绵的画面瞬间回笼。为了赌一口气、为了挥别处女身分、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人爱,她竟然竟然真的和一名陌生男子做了男女间最亲密的事?!酒精的影响力果真不容小觑,壮大了她的胆,放纵了她的压抑。看着横过胸口的结实手臂,她唇角微微弯起弧度,那手臂贴着她胸脯,她没有被冒犯占便宜的感觉,有的是被一个男人爱疼、被保护着的小小幸福感。原来,被一个男人拥着入眠,是这样温暖、这样美好。她是喝多了,是醺醺然的,可她的意识其实再清楚不过。她只是太想被疼爱,太想要证明自己并不如学长说的会一辈子没人爱、会一辈子被男人甩。现在,她和这个男人上床了,即使只是得到一夜的温柔也好,而她未和这男人谈情,更没有谁被谁甩的隐忧,这样多好?多好?后悔吗?至少目前并不。和学长交往时,她曾经想过大学毕业后就和学长走入婚姻,她的第一次自然是给学长,而学长提分手时的那番恶劣言语,让此刻的她庆幸还好她没让学长称心如愿。她宁可把清白交给身旁这不趁人之危的陌生男子。静谧谧的,她专注凝视他熟睡的脸,连呼吸都轻微,就怕吵醒了男子。她想起他沉稳不躁进的、他小心翼翼覆上她身躯就怕压疼她的神情、他额际淌落的湿汗、他性感的喘息、他埋在她发间的温柔停停停!她止住脑海间的亲密画面,小脸蓦然一红。他坚持送她回家、他不趁机占她便宜、他推拒着她的挑逗这男人真的很特别,能被他珍爱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只可惜,她不可能成为那位幸福的女人,所以她小脸微仰,亲了亲他嘴角。谢谢你短暂的温柔和疼爱。她在心底这么说。然后,她尽可能将动作放轻巧,挪开了男子的手臂,钻出他怀抱。她悄声拨了电话到柜台,要回了送洗的衣物。穿妥衣物整理好自己,她再看了看仍是熟睡的男性面孔。小齐,她听pub里的人都这么唤他。醒来后,他会记得自己曾和一个陌生女子发生关系吗?他会后悔被她半强迫地与她缠绵一场吗?他能否记得她的面容?思绪从那一夜跳回,周丹笑了声。真是无聊呐,她为什么想知道他记不记得她?一开始不就决定是一夜情了,她为什么要忆起那夜?为什么要想念他的体温、他的怀抱?为什么想来看看他?拨了拨刻意戴上的假发,她直勾勾看着舞台上那正在散发魅力的男子。也许,看过这一眼,她就能压下心头那份莫名的骚动和想望,不再想念他那夜的温柔。一个小时后,他驻唱结束,她看着他在热烈掌声中走下台,然后消失在她视线中。那就这样吧,她也该起身离开了。步出pub时,外头喧嚣已淡,街道冷冷清清的,她站在店门右侧,仰着面容,望着那片深沉夜空。是该回去了,可回到那里,究竟有什么意义?她不过是回去睡个觉而已,和旅馆有何不同?都是没温暖的。
“请问一下,里面的驻唱结束了吗?”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女子,客气地询问她。周丹打量着她。面容秀气,圆圆的眼和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人一见就会喜爱上这样的女子,只是看来属于乖宝宝型的女生,也会到这种地方?“你说里面的驻唱啊?”她甩了下那头卷发,耳垂上的圈型耳环叮咚发出清脆声。“嗯。”夏茉莉点点头,笑容可掬。“今天这场是小齐唱的吧?”“结束啦!”周丹看了看腕表。“你要听歌的话,下次记得早一点。”“噢不,我是来找他的。”颔首,夏茉莉甜笑着,欲再开口道谢时,pub店门被推了开来,她视线移转了过去。“茉莉?”从里头走出的男子很是意外,他走近她,在她面前站定时,曾匆匆瞥了一眼僵立在一旁的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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