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槐月怀着餍足的心情,拥着她入睡,丝毫未察觉她原本涣散的眼神已经变得空洞。求求你求求你午后阳光温暖和煦,天蓝云白。钡边聚集着一群妇女,她们一边谈笑,一边勤快的洗衣。一道身影在不远处停住脚步,手里也提着一桶脏衣裳,却迟疑地不敢走近。一名眼尖的妇人发现了那道身影“那不是槐月的媳妇吗?”没错,一身简单的衣裙,长发仅简单的扎于脑后,一脸憔悴,正是飞燕。“是啊,就是她呢。”其他人亦纷纷认出了她。“来呀,小燕子。”见刘大婶主动朝她招手,飞燕迟疑地走近。刘大婶热心地帮她安顿位置。“你也来洗衣裳啊?这边还有空位喔。”“谢谢。”飞燕的动作很笨拙,脑袋垂得低低的,其他人跟她说话,也唯唯诺诺不太应答。这是她嫁给槐月后首度出门,因为,除了身上这套裙装,家里已经没有第二套衣物可以换穿了,害她不知所措地呆愣许久。若是以前,身为公主的她哪会想得到衣裳脏了该怎么办,直接换套新的就是了。然而今非昔比,她许久后才想到“清洗脏衣裳”这个解决之道,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可是,衣裳该怎么清洗啊?脑筋一转,飞燕观察着别人洗衣又搓又捶打的动作,半晌后才从桶中拿起一件衣裳如法炮制。她第一次洗衣的经验是,肩膀又酸又痛,提着衣裳来回一趟,她一双手臂几乎废了,可是值得,她有干净衣裳裳可以换穿啦!万分期待的,飞燕认真地守在木桶前,双眼直盯着木桶里的衣裳不放,浑然未觉时光流逝。“你在做什么?”刚踏入屋里,槐月就见她缩在一处角落,盯着一个木桶直瞧。“里头是什么?”走上前,槐月浑然未觉飞燕原本闪烁着期待的眼神一看见他便变得空洞。“洗好的衣裳?不会是刘大婶帮忙洗的吧?”他完全没想到飞燕动手的可能性。“我们可得好好谢她一声。不过,别人都帮你把衣裳洗好了,怎么不挂起来晾干?”“对不起”原来,不是衣裳洗好后,会自行从湿的变成干的啊。原本期待的兴奋感尽失,飞燕觉得自己真笨,真的很笨、很笨“不是大婶帮我们洗衣裳的?”槐月惊诧地道。“当然不是。”刘大婶一脸莫名其妙。“你们家的衣裳是小燕子洗的。她那天洗得可卖力了。”“是吗?”他又是一惊。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公主卖力地洗衣?槐月实在无法想像,但话又说回来,又有谁想得到一个公主背地里喜欢扮成男人呢?刘大婶不知他心思潮涌,吱吱喳喳地道:“不过小燕子她洗衣洗得不怎么熟练,连洗衣要用皂荚都不知道,还好有我们这些婆婆妈妈在一旁指点,否则那些衣裳怕是要脏着来,脏着回去啰。”槐月哑口无言了。他真的没想到那些衣裳是飞燕亲自洗的,所以也应该是她亲自提去沟边,又亲自提回家的吧?还有,她那时守在木桶旁,是等待着那些洗好的衣裳由湿变干吧?她当然不知道要把衣裳挂起来晾干啊!以往她恐怕连刚洗好的湿衣裳都没见过呢!一阵内疚袭上心头,他是不是对她太严苛了呢?还不严苛吗?内心有道尖锐的嘲弄声反问着。你吃饱没事做想“玩”公主,把人家一下子从富丽堂皇的宫里弄到陌生简陋的小屋中,还断了她回娘家的后路,好不好玩?人家公主当真亲自“下海”洗衣裳、做家事,好不好玩?瞧她迅速变得沉默、麻木、憔悴,活力顿失,好、不、好、玩?在路上行走着,槐月生气地抿紧唇,步伐加快,像是要甩去心中连番愈问愈充满困难的问题。“槐月王子?”直到一记低低的呼唤声清楚传入他耳中,槐月才猛然停住脚步。懊死!忙着想心事,他差点就走过头,错过与人相约的隐密地点。槐月强迫自己定心凝神,然后道:“出来吧,江侍卫。”“是。”一名黑衣侍卫现身,恭敬地朝他行礼。江侍卫是槐月的探子,经年于槐月身边与西枭国之间奔波,为槐月探听西枭国宫里以及那些位王子的消息。当然,槐月相信其他的王子也派了探子探听他的消息。
“有什么新消息?”“王上又喜获一名王子与两名王女,槐日王子近日将回国庆贺。”庆贺?不如说是未雨绸缪,想探探那个新生的幼弟是否有争夺王位的可能性吧?槐月心中冷哼。“槐星王子流连在艳名冠天下的名妓那儿,至今仍不愿离去。”那么这个竞争对手就不值得费心了,离宫磨练磨到青楼名妓的床上,父王再怎么样也不会将王位交给这样的人。“此外,槐辰王子与槐天王子”江侍卫继续说下去。这两个就更不值得费心了。未了,槐月问道:“吾成亲的消息可走漏风声了?”“目前尚未。”但是江侍卫不敢保证日后不会,探子们打探消息的功力是不分上下的。槐月也清楚这一点。“能瞒多久便瞒多久。”让他们知晓应该也无妨,他不过是多了个妻子,对未来王位的定夺应无阻碍,而且飞燕是金氏皇朝的二公主,其身份对他而言有利无弊。思及此,飞燕那黯然的神情仿佛又出现在眼前,槐月顿时心浮气躁。“若无别的新消息,你可以走了。”江侍卫离去后,槐月边走边思索着。他在心浮气躁些什么?一切都很完美顺利不是吗?鲍事上,侍卫长一职,他可说是担任得轻松愉快,游刃有余。同僚间,他适时展现王者风范,不仅手下的侍卫相当听命,连别的侍卫长亦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一没人道二,他说向东走就没人敢往西;左邻右舍问,老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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