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件驼色的大衣,用来抵御冬日的严寒。
做完一切,她点进微信,删除了几个联系人,而后款款地坐到了沙发上。
上世纪末风格的隔窗漏入冬日的阳光,扑面而来,将脸上的绒毛都映得发亮。
刘蒙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盛装打扮肤光胜雪的女人自阳光中从容站起,如同女主人一般,在满地狼藉里泰然说了两个字:“来了。”
来了。
刘蒙看了她片刻:“宁老师,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含笑点头,将旁边的包拎起来:“走吧。”
走吧。
她穿着跟鞋过了一米八,发髻又高,一抹墨绿驼色在一群黑压压的身影中尤其鲜明,能见她一条挺拔的背脊。
刘蒙那一瞬间有种极为奇怪的感受。
仿佛她不是赴死,而是赴宴的一样。
沉平莛很多年都忘不了她从铁栅栏门里钻进来的那一幕。
错金嵌玉的墨绿旗袍,腰身处绣着一对彩凤,高髻弯眉红唇,一张雪白的小脸仰起来看他,眼波潋滟。
他们对视,许久都没人开口,但万语千言都在沉默里游荡。
最后,沉平莛抬了下手:“过来。”
宁昭同快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他:“你怎么都不夸我漂亮。”
他笑:“太漂亮了,一时夸不出来。”
“才不是,你就是没想夸我,”她把脸朝他脖子里埋,“我觉得你还想骂我。”
“是想过,但是心软了,骂不出口。”
“憋着,骂我我就哭给你看。”
“那么漂亮的妆,一会儿哭花了,”他把她抱进怀里,收紧手臂,“怎么去哪里都要跟来,就那么粘我。”
她不满:“金丝雀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你怎么那么没常识,竟然想让我回归大自然。”
沉平莛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胸腔震动,摸着她的下巴实在想吻她,又不忍沾花了她的唇妆:“这件旗袍果然衬你。”
她可没那么顾虑,偏头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鲜红唇印:“很合身。”
“那就好。”
“不好!”说完她就笑了,“我又没告诉过你我的尺寸,结果能做那么合身,看来早年练得不少。”
“是不少,”老男人干脆承认,解释道,“我母亲的娘家是湖州的望族,称得上大家闺秀,有一手不凡的绣艺,我从小的衣服都是她亲手为我做的。我祖父觉得新时代的孩子最重要的是眼界,什么都逼着我学一点,绣艺和制衣也是学过的。”
她一脸狐疑:“我听说细节太多的故事都是说谎。”
“不信啊?”
“信!”她笑,十指扣入他指间,“你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他含笑摇了摇头,把她抱得再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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