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热水,”宁昭同把杯子放下,“一会儿身体暖起来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看你冻得挺厉害。”
“谢谢你,”聂郁扯了一张纸接鼻涕,声音闷闷的,“小陈警官是不是生气了啊。”
“他生什么气?”她笑,“别理他,生气也是跟我闹别扭。”
这话……
他低低应了一声,端过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小口。
温热的水将灌满冷风的喉咙慢慢安抚,暖气环绕周身,冻僵的肢体开始恢复知觉。聂郁慢慢把外套解了,屈伸了一下手指,感受到指尖异样的酥麻。
“需要温水吗?”宁昭同问,“冻伤的药膏也有,或者要去医院也行,不远。”
“不用麻烦了,”聂郁仰起脸笑了一下,“你去忙吧,我待一会儿就走。”
她本来都打算进韩璟房间给他拿衣服了,一听这话立马回头:“走?你要去哪儿?”
“回……”经过训练的撒谎通路让他下意识地要说出最无法让人拒绝的答案,却在下一刻察觉不对,神情都黯然下来,“回酒店吧。”
宁昭同立马回来,盘腿上了沙发:“我本来没打算问那么多,但你这状态我有点儿不放心啊。”
聂郁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略带哀求。
酥酥带着arancia过来,打量了一下陌生的客人,片刻后很不客气地钻到了他怀里,挤成一团开始睡觉。
“喵!”
“喵——”
聂郁都愣了一下,而后举着手,有点手足无措:“这……”
“没辙,家里猫留客,”宁昭同笑,“这下你只能住下来了。”
浴室里暖灯明晃晃的,宁昭同把洗漱用品放到桌面上,给聂郁简单介绍了一下顶喷下方异常复杂的操作页面:“……这个按钮调水温,这个调大小,这个可以换出水模式……其他不用管,泡澡的话开下面的水龙头,但水温还是在上面调……”
聂郁一一应下,抓过毛巾:“好,我都记住了。”
“要是三十分钟还不出来我就要进来了啊,”她看他片刻,转身出门,“衣服找到了给你放门口,客厅没人。”
聂郁看着她的背影,等她消失在门口,才很轻地回了一句。
“好。”
门突然被拧开,韩璟看她进来,坐起来把耳机摘了。宁昭同一见就笑,扑过来吸了他一口:“家里来客人了!”
他伸手搂住她:“什么客人啊?”
“上次去通州玩见过的,聂郁,”她挂在他身上,“看起来是分手了,淋得跟什么似的,你找件衣服给他吧。”
“分手?”韩璟想起那个笑起来很灿烂的可爱姑娘,“什么大事,犯得着大过年的分手。”
“我就是猜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她脱鞋钻进他躺得暖和的地方,推他一下,“你去,我睡会儿,晚饭叫我就行。”
“是朋友吧,你不劝劝?”
“我避嫌,”她打了个哈欠,“不然潜月回来真得闹脾气了。”
“?”
什么避嫌,跟陈潜月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宁昭同看他有点懵,笑盈盈的,“那不解释了。快去招呼客人吧,我真困了。”
“?”
连敷衍我一下都不肯吗?!
晚餐是将军做的,色香味俱全,连酥酥都想跳桌子叼两口。
聂郁胃口不怎么好,本来半碗饭刨完就想下桌子,结果让宁昭同盯死在原地,于是被逼着又塞了许多。
韩璟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勾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同情地给他盛了一碗汤,劝道:“再大的事,饭也要吃的。”
大事——
聂郁苦笑了一下,道谢接过来:“也不是太大的事。”
宁昭同已经放筷子了,撑着脸看他:“饭桌上说不是大事,晚上睡觉在被窝里呜呜呜直哭,哭湿我的枕头是吧?”
“……同同!”
“郁郁,咱们都已经成年很久了,要学会正确地排遣情绪,”宁老师循循然善诱人,“你去卿仪面前哭,那卿仪有可能回心转意;你在我们面前哭,那我们可能会很心疼你;但你自己在被窝里哭,只会越哭越难受,还会让我骂一句咱家养俩猫还出耗子了。”
“……”
聂郁觉得自己最近都哭不出来了。
韩璟忍笑:“别介意,她安慰人真这个样,不是成心要看你笑话。”
“……”
“……玠光啊,”夫人叹气,“不会说话就保持沉默,不恰当的插话容易让客人怀疑我的家教有问题。”
“?”韩璟不满,“你怎么骂我。”
“老子是提点你!”她笑骂一声,轻踹他一下,“去把猫喂了,洗碗归你!”
聂郁忙道:“我来洗吧!”
“咱家没让客人洗碗的传统啊,”她一边乐一边起身,把脚下蹭了许久的arancia抱起来,眉头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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