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馕,给他狠狠的灌下一口。咽下这口烈酒,师牙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只见他苦着脸,气急败坏的道:“玛修,大事不好了。王爷叫我赶紧来通知你,免得你将来处境难堪。”“什么意思?”师沿瞟一眼左右,确定无人偷听,这才凑近脂嫣,窃窃私语起来。待他说完,脂嫣眼儿发直,脸色煞白,手中的酒馕“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这,这怎么可能?”脂嫣揪住师牙的衣襟,嘶声力竭的嚷道:“说,是谁给哥哥出的馊主意?这可是天打雷劈的罪啊!”师牙也着急了,忙捂住脂嫣的嘴:“玛修,我的好玛修,你能不能小点声!这事能嚷嚷吗?”师牙的提醒起了作用,脂嫣相对冷静了些,她小声的抽泣着。师牙赶紧道:“玛修,这确实是个糟糕透顶的坏主意,但是你应该知道,王爷也是迫不得已。咱们大草原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执意要取王爷的性命,王爷就是再有两个脑袋,他也绝对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你说,能怨王爷吗?”“师牙,求你赶紧告诉哥哥,大单于不会要他的性命!他今天才答应过我,他说得到就做得到!咱们昆仑神的子孙,都是来去无牵挂,自由自在的鸟儿,为什么要钻到鸟笼里,甘心被人豢养?去,你快去告诉哥哥:别做傻事!王庭的天塌不下来,我在这等着哥哥!”说到此处,脂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堂皇道理,治国方略,她说不明白,亦不精通;但是,一想到亲哥哥从此以后要和自己的丈夫刀戈相向,自相残杀。她的心都碎了。师牙也蔫头蔫脑,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他是反对投降汉朝的;只不过,多年来追随休屠王成了习惯,他没想过要背叛,便勉强自己做违心的事。可眼下经脂嫣这么一哭诉,他的心不免又捣起鼓来:如果投降汉朝真的那般美妙,为什么总有一些弟兄最终又回到大草原的怀抱?看来,根在哪儿,那儿才是归属,归降的事,本来就不是王爷的主意——这事,还有活动的余地!得跟王爷再议议!因之,师牙爽快的答应脂嫣:“玛修,你不必悲伤,我这就赶到王爷跟前。不过,王爷他们已经走了三天,拖家携口的,没准风声早就传到王庭这边。你务必要周旋妥当,别让王爷吃亏。”脂嫣抹去泪水,点点头,亲自将师牙送出帐篷。帐篷外是热闹的夜,那些职业兵们成群的围坐在篝火旁:喝酒的喝酒,吹羌笛的吹羌笛,喜怒笑骂。极尽惬意快乐,压根就没有厉兵秣马的紧张气氛。脂嫣也不及细想其中原因,只顾想方设法的避开众人耳目,将师牙送到骏马旁;再眼巴巴送他上马,望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其间,脂嫣不断在心头祈祷:盼望着师牙的马儿快跑,好早一点到达哥哥的身旁。许是她的心愿太过于热切专注,她竟然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一双冰冷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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