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出,制服歹人,可见亦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子。花蕾萌生出要暗助仆多的心思,但见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盈盈的道:“侯爷,这位姐姐的腿虽然不碍事了,但是还不能行走,你看——”仆多这回一点便开窍,忙道:“我来送姑娘回去!”那素袍女子红了脸,拒绝道:“不用费心。我和小水自己能回去。”她看小水一眼,示意婢女帮腔。哪知小水眼皮一翻,道:“姑娘,马车在那一头呢!难道姑娘是要小水背着你走过去——哎哟,这位姐姐,你快给看看,小水的腰好像给闪到了!”小水话未说完,便一手扶在腰间,装模作样的哼唧。素袍女子见婢女撒娇装痴,明是要赖定仆多,不由得又气又窘,待要责备婢女,却见花蕾机敏的绕到小水背后,一面很配合的给她搓腰,一面煞有介事的道:“哎哟哟,小水姐姐的腰伤得不轻啊!侯爷,还是你送姐姐回家吧。”仆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按下心头的激动,恭恭敬敬的给素袍女子施礼,道:“姑娘,得罪了。”事已至此,素袍女子还能说啥,只得点头呗。走之前,素袍女子对花蕾道:“妹妹,今日多谢你相救,可还没请教你的高姓大名呢。”如果没有仆多在场,花蕾会毫不犹豫的报上自己的姓名,但是此刻不得不有所忌顾,她不便明言,只道:“姐姐,萍水相逢,不知道姓名也罢。若真有缘,自然再见。”那姑娘自花蕾口气里听出一丝顾虑,猜测她大约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强求,柔声道:“好吧。妹妹日后若是有事,只管来平津侯府,找我公孙玥便可。”到此时,花蕾和仆多才知道她是已故丞相公孙弘的家眷——由其年纪看来,她应该是公孙弘的孙女。这一来,仆多愈加小心,他恭敬的抱起公孙玥,那派温柔和谨慎,就像抱着天下最昂贵的宝物一般。在小水的指点下,他大步向公孙家马车所在处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没于人丛,花蕾这才往回走。先前,她说服柳妈和陈福,让柳妈看菜,她则和陈福一快救助那些被马踏伤的人。花蕾的医术固然算不上高明,但是跟在继父身边的日子里,学会了如何借饮食来调养身子,也学会了医治普通的跌打损伤以及伤风着凉等小病。因而在给公孙玥接骨前,她是先替其他伤者查看伤势,陈福则依她的要求到药铺讨药,然后再给伤者上药包扎。且不说众人对花蕾的千恩万谢,单是那陈福,他觉得自己对花蕾的了解又多了一些。现下,他见花蕾走近,愈发为花蕾的善良所动,他一面有些羞涩,一面又忍不住喜滋滋的道:“花蕾,今儿咱们真默契,就像一家人。”花蕾知道陈福话中有话,虽说她已经明白无误的拒绝过了,但就是断不了他的念头。因而此刻只能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道:“陈大哥,咱们耽搁的够久了,快回去吧。”陈福还沉侵在快乐中,对他而言,花蕾的话不啻于圣旨。于是他忙殷切的将花蕾扶上车,次后再跳上马背,吆喝一声,长鞭一甩,马车便一溜烟的驶出集市的路口,往宽阔的官道上奔去。就在马车“哒哒”的奔驰在供平民行走的官道上时,花蕾看见一骑军骑从对面急速飞奔而来。路两边的民众车辆纷纷让道,就在那军骑自花蕾等人身边一闪而过的同时,花蕾看到他的背上背着个赤白囊(就是红白两色的布袋子),不由得脸色微变。原来在汉代,一但边关告急,边境守将即将告急文书装在这赤白囊中,由士兵捆在身上飞马传递,运送于京城,向皇帝禀报。花蕾目送那军骑远去,心颤悠悠的吊着,她惴惴不安的猜测:是不是匈奴人又来犯边了?那样的话,只怕他又不得喘息,又要奔波劳累了忽然,花蕾吃惊的睁大眼——即便是隔着十余丈远,要越过一个个晃动的脑袋,她依然能肯定,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身影就是朝思暮念的他!是的,那个勒住马,回望着身后的人正是霍去病。他还没来得及出城,便和花蕾一样,看见了相同的情形。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拨转马头,追着那报信的使者,朝未央宫奔去。在他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刻,他完全没想到,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那双他惦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美丽眼眸,正满怀关切的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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