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肖元进来时,慕晴已经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了一隻新口罩带上。
瞧见墨肖元出现在卧室门口,慕晴有些诧异。
“怎么是你?”
她这会儿嗓子痛得厉害,声音也沙哑得不行。
墨肖元大步走过来将她抱起,“你刚才给我发短信了。”
慕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短信大概是发错人了。
“你放我下来,我原本不是要发给你的”
她轻微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对方沉稳有力的手臂就如铜墙铁壁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墨肖元抱着她下楼,面容沉默又严肃,低声呵道:“别闹。”
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慕晴很快就没说话了,安静地缩在他怀里。
镇上的诊所没有治疗花粉过敏的药物,墨肖元便开车送她去了城里的医院。
路途遥远,墨肖元的车开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这会儿慕晴已经晕了过去,墨肖元在来的路上就让洪潇联系好了医生,现在抵达后就直接进了医生办公室。
折腾了许久,直到慕晴被转入病房,墨肖元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安定了下来。
慕晴醒来,已经是傍晚。
病床边男人静静地守着她,没有任何声响,但绷直的唇线显得格外削薄,给人一种锋利淡漠的感觉。
“要喝水吗?”
慕晴“嗯”了一声,声音干涸沙哑,像是在沙漠中失水几天的旅人。
墨肖元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吸管拆开,插进水杯里,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喝过水,他又问:“晚餐想吃什么?”
慕晴哑着嗓子道:“现在没胃口。”
“医生说你是花粉过敏。”墨肖元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自责,“你早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院子里的花是他为了讨她欢心,在晚上的时候让人种的。
今早她有和他说过话,却闭口不谈自己花粉过敏的事。
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早上就该让人把那些花全都给挖了,也不至于害得她因为过敏而休克。
慕晴的回答简单直白:“不想和你说。”
她本打算等睡醒了就去找人过来帮忙把院子里的那些花全都挖了,没成想刚睡醒就过敏了。
她猜测应该是窗户没关实,风带着那些过敏原进屋里了。
墨肖元轻责道:“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置气?最后受害的人是谁?嗯?”
慕晴形状好看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你把过敏原带到我家,现在却在责备我不告诉你我花粉过敏的事?”
“这件事,包括我不爱吃生鱼片的事,我以前分明都和你说过——”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别人没有任何义务要记住她的喜好,她自己闷着不说,其实也怪不得谁。
只不过刚才情绪上来,她实在有些忍不住。
她翻过身躺着,不说话。
病房安静了好半晌,病床边的人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慕晴没有回应,闭上眼睡觉。
入夜后,慕晴开始感觉到有些饿了。
她想自己点外卖,却不知道手机在哪里,隻得叫了墨肖元:“你知道手机在哪儿吗?”
“在我这儿。”
今天下午他就让人把手机给送过来了。
只不过慕晴一直没要,他也就没给她。
他把手机递过去,随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点外卖。”
“我让人准备了晚餐”
“我不想吃你准备的东西。”
她如果接受了他的好,心里就总会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
以后他提出一些要求的时候,她可能会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心软。
想干净利落地和他划清界限,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墨肖元心情有些复杂,没再说话。
慕晴打开手机,就看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十几条短信。
前面的内容都是在问她为什么突然要让她搬出去,后来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復,就给她打了电话。
她睡觉的手机是开了静音的,因而他的电话打过来也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被人接到。
电话打不通,那边就又发了消息,说墨肖元也不在镇上了,问她是不是和墨肖元一起离开了,到后又问她是不是被绑架了,如果明天还没消息的话他就去报警了。
慕晴看完消息,给对方回了一条讯息。
【我住院了,手机静音没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消息刚发出不到半分钟,赫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大概是一直盯着手机,反应才会这么快。
电话接通,赫尔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阿晴,你得了什么病?是不是墨肖元伤害你了?你现在在哪里?病得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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