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她。
而这些年,她很少从母亲口中听到甘棠的名字——那是她曾经的贴身婢nv。似乎是刻意抹去了她的身影,又或许是不甚在意,连下人们都很少提起。
“不过……娘,你为什么突然提起甘棠?她不是因意外去世了吗?就是我生病的那段时日,她在回家探亲的路上突遇意外,再也没能回来。”
迎着nv儿疑惑的目光,秦榆垂下眼帘,又抿了一口茶,没有马上回应。
云桐双终于察觉到异样:“难道她并没有去世?而是因为其他原因被赶出云府了?”
秦榆叹了口气,终于不再隐瞒她:“……她的消息,我现在也不知。或许是si了,又或许还活着。当年她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一怒之下,对她用了刑,逐出沈府。”
“……什么?”
瞧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秦榆沉重道:“乖乖,你当年病重,是因为她下了毒。”
“不可能!甘棠不会做这种事!”
云桐双反应极为剧烈,她大声驳斥,根本无法接受这些话。
而秦榆的沉默击垮了她。
母亲没有理由欺骗她。
她哀求地望着母亲,试图找寻到一丝推翻结论的可能,然秦榆不忍地偏过了头。
“她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云桐双深受打击,目光恍然。
甘棠作为贴身婢nv,自小跟在她身边照顾她,无微不至,几乎是她另一个姐姐。她行事谨慎周全,对云桐双t贴入怀。她会遵从秦榆的命令,守着她读书写字,也会偶尔替她遮掩,放她出去玩。
甘棠曾经也有良好的家世,琴棋书画样样jg通,一朝流落才来云府为婢。她有自己的孤傲,身旁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很少以“奴婢”自称,也不喊云桐双“小姐”,总是温柔如水地瞧着她,唤她“桐双”。
b起主仆,她们更像朋友。
她是独一无二的,云桐双喜欢她的独特,但秦榆不喜她尊卑不分,意图调她离开。云桐双与母亲据理力争,撒泼打滚,y要她留下。
甘棠对她那么好,得知她因意外离去,云桐双哀恸,大哭一场。有时看着香茵,她也会恍惚想到甘棠,想起她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时光。
可如今告诉她,当年猝然而至的痛苦,竟来自甘棠的毒害。曾经的脉脉温情中,夹杂着她从未发觉的恶意……她怎能相信?又怎敢回望两人之间的情谊?
“当年沈朝把高烧不退的你送回云府,告诉我,你的病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毒素积累。我立刻在府中搜查,若不是亲眼目睹,从她房中搜到罪证,我也不敢相信……”
提起这桩事,秦榆目光沉沉。
“经由我审问,她才说出,她在你身边的那些年,一直在你饮食里投毒,因剂量甚微,且她深得你信任,才无人发觉。直到最后,她还以解药为威胁,与我谈条件,说只有放了她,她才愿意救你。”
甘棠那么一个看着温温柔柔的弱nv子,受尽刑罚后,神情仍然自若淡然,甚至提到她做的恶,也毫无波澜。
在秦榆哀痛地质问她为何要对真心待她的云桐双如此狠毒时,她下颚滴着血,笑着说:“当然因为我一直嫉恨她。嫉恨她身份贵重,家世显赫,明明天真愚蠢,却得所有人偏ai。”
“她凭什么……我又凭什么?”
“她不甘自己家中败落,从贵人沦为奴婢,便把这份仇恨迁怒于你,过程中伪装之好,连我都不曾察觉。”秦榆看着云桐双心如si灰的模样,更是愧疚,“当时你大病初愈,我怕与你说了真相,打击到你,便一直隐瞒着……你自幼喜ai她,我不忍让你发现她的险恶面目。她……”
“娘,不要再说了……”
云桐双嗓音颤抖着打断了秦榆的话。
“我不想听。让我自己回房间静一静,好吗……”
“……好。”
云桐双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身后传来秦榆最后的叮嘱:“不论怎样,甘棠已经离开这里。她对你的伤害是事实。乖乖,我相信,现在的你,能从她的背叛里走出来……”
她只想像孩子那样,捂住耳朵。
她不愿相信。
行刑的人终归顾念着香茵是云桐双的贴身丫鬟,没敢下狠手,但二十杖实实在在打下去,伤处仍是血r0u模糊。
香茵趴在床铺上,额前的发丝被汗浸透,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望着云桐双难过的目光,扯出一个笑容:“小姐,奴婢没事。曾经我因为粗心犯过那么多错,都是有您护着我,我才躲过。这几杖还没以往我爹娘打我打得痛,不过看着吓人,养几日就好了……”
k子上渗着大片的血,香茵痛得不住x1气,却还要强装无事。
“是我连累你……”
云桐双刚刚得知昔日朋友背叛、深受打击,现在又看见香茵凄惨的模样,黯然失神。
她去拿了上好的药膏,坐到床上,要替香茵敷药。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