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笑笑,也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那年轻貌美的女子,款款道:“罪妇肖聂氏,拜见公主殿下。”她说着,缓缓俯身跪下去,行了一个大礼。傅君涅愣在一旁,却见旁边的李渡也急忙跪了下去:“罪臣李渡,拜见公主殿下。”他们称她公主殿下,又自称有罪,端木初只觉此中必有蹊跷。可是迈步进来的男人,却打消了她心底的疑虑。肖云进来牢房,未来得及给端木初行礼,直直走向牢门,目光静静落在那妇人身上。听见脚步声,那妇人抬起头来,面色顿时变了,脸上的表情也是顿在那里,目光极其复杂。肖慕叶随后进来,看见此景,不禁卸下了往日的不正经,目光认真的打量着自己老爹。肖云眉眼一皱,目光顿时柔和下来,似是看一件珍宝一般,呆呆的看着贤妃。过了许久,那妇人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不觉向牢门外的那人走去。两人隔着牢门站定,目光紧紧停留在对方脸上,一刻也不忍离开。对望许久,贤妃不禁抬起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眼角一片湿润,热泪夺眶而出。端木初还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只听她哽咽的声音传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端木初愣了愣,又将目光落在肖云的身上。肖云颤抖着身体,轻轻抬起手,伸向贤妃,温柔的额握住那双柔夷,亦是哽咽的道:“小茹,真的是你!”肖聂氏!端木初猛的想起,方才贤妃的话,不禁讶异的张了张嘴。莫非这贤妃……是肖云的发妻……那岂不是!她回眸看了看身边的肖慕叶,只见他眼里含着几许复杂的神色,应该是察觉了什么。倘若她猜的没错,那里面的贤妃,岂不是……肖慕叶的生母!“大将军!”听见那道尖细的声音传来。肖云的目光缓缓挪到贤妃身旁的男子身上,看他的面容,一如从前,只是没了胡子。可肖云却深深记得这个人:“李副将军!”李渡双目含泪看着他,不禁跪了下去:“属下无能,未能保夫人与大公子周全,害得他们落到那狗皇帝手里,属下实在愧对大将军!”他诉着,深深磕了三个响头。端木初现在可以肯定了,她后退了几步,倚着方桌坐下。只见肖慕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是未从这眼前的事实里回过神来。那方,傅君涅也是如此,目光微微颤抖了一下,从贤妃身上移到那个半张脸不堪入目的中年男子身上,不禁摇了摇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怎么听不明白。”贤妃这才回头看着傅君涅,泪眼婆娑的道:“涅儿,为娘瞒了你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我以为肖云已经死了。但是……”她回眸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肖云,深深笑道:“他还活着!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涅儿!”“亲身父亲……”他喃喃,目光缓缓从那人身上收回,不由得转过身去:“我亲身父亲不是当今圣上吗?我不是姓傅吗?”他面朝着墙壁,心底一阵难受。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当今皇帝就是他的生父,他一直在想为什么父皇不爱他,为什么从来不抱他,为什么不管他多优秀,他从没正眼瞧过他。原来……这就是真相!他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根本就是前朝余孽。
肖云忘了傅君涅的背影一眼,不禁鼻间微酸。“肖慕叶,你去哪儿?”身后传来端木初的喊声,几人齐齐回头看去,却见端木初追着肖慕叶出去了。贤妃的目光也闪了闪,隔着牢门勉强一笑,问道:“那就是叶儿吧?”肖云点头,吩咐人将牢门打开,将里面的三人放了出来。他与发妻聂晓茹,总算相见了!他却如何也没想到,他自己的发妻和儿子,竟然会成为狗皇帝的妃子,皇子。就如端木初刚刚知晓沁姨是司马风失散多年的妻子一样的惊讶!端木初找到肖慕叶时。他正坐在悬崖边一株老桃树的枝干上。素白的衣衫轻轻浮动,墨丝披肩,脸上还戴着面具。端木初在不远处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的向他走去。她爬上树梢,与他比肩而坐,目光也看向他看的地方——那片山间翻腾的云海。温柔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山风吹着两人的面颊,却不觉得冷。端木初耸着肩膀,双手撑着树枝,轻轻向他靠近了一些。“肖慕叶,你怎么了?”她侧目看着他,那张碍眼的面具挡住了那张俊美的容颜。肖慕叶没吭声,她不觉有些气恼,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总算是见到那张好看的脸了。她轻轻抬手,抚了上去:“你这张脸与傅君涅好像!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吧!”肖慕叶的身体颤了颤,猛的挥开端木初的手,她轻叫了一声,身子不禁一歪,向前后倒去。“阿初!”那人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拉住了。端木初惊魂未定,只见手里那张银色的面具已经调到崖下去了。她蹙起了眉头,打算回头好好训斥肖慕叶。怎知,她刚刚回眸,那人便就势将她揽进了怀里,不松不紧的搂着。她愣了愣,一时忘了挣扎。鼻间流进一缕淡淡的冷香,她就那么静静地趴在肖慕叶的胸口,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听见。肖慕叶的怀抱十分温暖,她一动不动的偎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温暖。耳边响起那人的声音,道:“阿初,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娘亲的。”她微微抬头,目光探到他削尖的下颌,不禁出神。只听肖慕叶的声音从头顶继续传来:“她为什么会是贤妃呢?为什么她为了傅君涅愿意冒险来十二指山,而我却从小没得到过她的关爱。”他揽着她的手紧了紧,遂而道:“你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些有娘的人吗?”她知道,端木初怎么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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