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人不是个体面的职业。他们总是背着藤条编织的筐子,里面装满了冰冷的嘶嘶叫的毒蛇,一般来说人们是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的,就连平常走在路上也尽量避免与他们交谈。仿佛那些捕蛇人一开口,嘴巴里就会窜出一根蛇。
不过在少数情况下,人们会与捕蛇人“亲近”,甚至他们被当成了救命稻草——当被蛇咬的时候。
“哎哟!可疼死我了!当时我就该把那一窝蛇都用铲子给铲死,让它们给溜了。该死的!”一个有着胡萝卜色大胡子的男人破口大骂着。
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儿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小腿上还在往外冒血的可怖伤口,“爸爸,你会变成瘸子吗?”
村子里的伐木工戴尼就是因为从前在林子里被蛇咬了,没有及时救治,那条腿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后来村里的人都叫他“瘸子戴尼”。
男人骂一声,“你个小混蛋玩意儿,别胡说!……哎哟!艾比,你下手轻点。”壮汉男人忍不住尖叫。
锋利的刀片割开红肿的伤口,脓水和血液被挤出流下滴在盆子里。她用自己缝制的形似气球的工具将伤口里的毒液吸出来,直到流出汩汩的颜色鲜艳的血液,再用清水不断冲洗。
在这一过程中艾比对男人的哀嚎充耳不闻,只是吩咐小男孩儿看住男人别让他乱动。男孩积极主动地坐在绑着男人手的凳子上,并将抹布塞到他的嘴巴里,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
放在以前,她还得自己用嘴巴吸出蛇毒,每次吸完,嘴里都是麻的,那滋味儿可不好受。艾比加快了手里的活儿,拿出带来的解蛇毒的药膏,用木片抹在伤口处,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
“这个季节的蛇基本上都不太活跃,估计是你的动作太莽撞了,那蛇受到了惊吓才发起的攻击。没什么大的问题,休养几天,按时换药。”艾比走到门口的水桶处,舀水洗了洗手。
“我只是去柴火垛里抱柴,谁想到那畜生不仅在里面做窝,竟然还敢咬我!”男人想起当时看到一堆花花绿绿的蛇盘在一起,背脊骨还一阵发凉。
她对此不作评价,森林的树被伐得越来越多,以前这一片儿的许多蛇都不见了踪迹,这几年蛇咬人的事也愈发频繁,她也感到无奈。比起那条微毒蛇给男人造成的伤害,她更担心那几条被赶跑的蛇。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希望它们能找到合适的洞穴越冬。
“真是多谢你了艾比,”女人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下手,她从衣袋里拿出几个包好的铜币交给艾比,当作诊费,另外还拿了一袋子的土豆,
“对了,你有没有那种驱蛇的药粉?给我们些吧,免得以后那些东西又钻到家里来。”
艾比收下了铜钱和土豆,从药箱里找出了一包药粉交给她,“在墙角撒上这个,一般的蛇虫鼠蚁就不会来了。”
女人感激地收下了,幸好艾比是村里唯一的捕蛇人,有这些东西,要是请别的地方的医生或是在集市上买这些药粉,可要花不少钱。女人笑着邀请道:“晚饭已经做好了,就在这儿吃吧。”
艾比也并未推脱,愉快地接受了女主人的晚饭邀请。晚饭是煮的豆子汤和糙面饼,还有些腌肉酱,食材虽然有限,但女人的厨艺很好,艾比胃口大开,毫不吝啬地表达对晚餐的赞美,并向她讨教了肉酱的做法。
饭桌上,小男孩儿的眼睛却一直朝放在柜子上的艾比的药箱方向飘。他刚才好像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东西,但他不敢确定。
晚饭过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艾比也该告辞了。
小男孩儿实在忍不住好奇,追出门叫住艾比,屋外的雪地里映出油灯的暖色光,她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毡遮挡风雪,围巾和帽子将脸遮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艾比,你的药箱里……是不是有一条蛇?”他小声问,神秘的语气里又带着一点兴奋。
“你看到了?是有一条蛇。”呼出的热气从层迭的条格围巾里溢出,有些在睫毛上凝成细微的水珠。
“想摸摸吗?”
男孩儿迫不及待地点点头,笑容里露出几颗缺齿的牙缝。
她将药箱放在雪地里,揭开盖子的一角,小男孩脑袋凑近往里瞧。
艾比掀开角落里的棕色棉线手帕,一条不大的盘曲着的通体白色的蛇就露出来,它安静乖巧的样子像是睡着了。艾比用眼神同意了男孩跃跃欲试想摸它的想法。
塞利尼正窝躺在暖和的棉帕里闭目养神,身下是一堆气味怪里怪气的药粉药膏。到了冬天,任是再厉害的蛇也逃不过蛇类的天性,尽管他已经不用再像普通蛇一样冬眠,不过还是变得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有了这个会养蛇的人类仆人照顾,他就更懒了。
他正放松地盘曲着休息,忽然感到一阵凉风刮进来,几片雪花被风吹进药箱,落到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让他的细密鳞片猛的震颤,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紧接着就察觉到带着陌生气息的手伸了进来,塞利尼条件反射般的弓立起身子,嘴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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