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尼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等待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概念。
在他以往的认知里,时间仿佛是永恒不变的存在。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往往他睡一觉的功夫,森林里的棕熊就已经更替了好几代。
而现在,他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缓慢,太阳升起又落下之间的间隔是那么难以去填充。他开始对自己过去经历的漫长岁月感到惊奇,他到底是怎么打发那些时间的?
有一次,白天他在屋内休息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和陌生的气味,木门被突然推开。塞利尼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乍然惊起。
来人是一个有着胡萝卜色的大胡子粗犷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镐头。塞利尼见状,变化成白蟒的形态,半身立起,张开骇人的毒牙大口,显露出攻击的姿态,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那男人没有防备,只听他“啊”的大叫了一声,猝不及防地撞见一条大蛇,吓得他魂都快没了半条。
去年冬天在后院被蛇咬的经历还让他心有余悸,又见到这样一条凶猛的白蟒蛇,手里的镐头险些掉地,他连忙捡起,快速地关上门走了。
嘴里还在不停念叨:“我的老天!好大的一条蛇,艾比怎么还忘了一条蛇在这儿……”
误闯的男人只是个小插曲,塞利尼的主要时间还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度过。
从最开始的忿忿不平,想要向她要个说法,为什么单独将他留在这儿。到后来,他对她的气愤逐渐消散,只希望她能再出现在他面前,她丢下他的事,他就不追究了。
再到后来,他对那个人类会回来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但他还是没有离开,依然守着这座山坡上的小石屋。
日升月落,日日如此。
直到有一天,他远远地便嗅到了那个熟悉的香气。
闪电一般地从床铺爬伏到窗户边。黄昏时分,橘红色的晚霞在树林的掩映里,从远处的山坡上,隐隐有一个人骑马缓步而来。
那匹老马体格瘦弱,步伐也不快,晃晃悠悠地行走着。而马背上的那个人,戴一顶遮阳圆帽,脚上是麂皮靴,粗布短衣,一身旅人装扮,背着熟悉的背包。
正是他日夜等待的那个人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
塞利尼也顾不得什么之前的演练和打算,如离弦箭矢一般从窗户向外飞奔而去。快速的移动下,泥土和碎石的地面磨得他的腹鳞有些不适,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
艾比一手把着缰绳,一手解开马背上的水袋,拧开灌下一口,甘甜的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用手背擦了擦水渍。
就在前面了,还是挺快的嘛,她看见自己房子熟悉的屋顶。身下的骑着的老马是她在集市上花了5个银币跟一个商人买来的,以前它拉货遭了不少罪,见它体格老弱,不堪重负,商人准备将它卖给屠夫。艾比碰巧见到了,就将它买下,正好她还缺一个行脚的马匹。
“诶?”她狐疑地看向近处,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怎么跑出来了?”
塞利尼顶着一身的草籽和泥屑来到一人一马面前。那匹枣色的老马见他靠近,焦躁地抬起前蹄,打了个响鼻。
这个人类女人看上去如此地轻松,就像她今天早上出门,出去鬼混了一天,下午才慢悠悠地回来一样。
可是她已经离开很久很久了,但他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愧疚!
艾比俯身将它拾起,冷不丁地被它给咬了一口,“嘶——”她轻抽气一声,但没有像往常那样朝它发火,兴许是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这小家伙脾气变坏了也情有可原。
她将它扯开,另只手挤按着伤口直至流出几滴鲜红的血,幸好咬得不深。从背包里拿出药粉将手指用纱布包扎好。
塞利尼看着她静静地处理伤口,明明是她的错,但却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反倒还难受起来了。
重新顺着她的膝盖爬上,攀上她的肩膀,身体在手臂上小心翼翼地探行,吻部嗅探着她手上的药粉气味,之前很讨厌的味道现在也变得亲切。
艾比将它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马的缰绳,慢慢走向那座石头垒砌的屋子。将老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让它随便啃吃些青草歇息一会儿,石墙上入冬前糊的一层牛粪有许多已经干枯剥落了下来。
她推开门进去。
“这屋子里是来过强盗吗?”她看着空空的屋子里,桌椅凳子翻倒在地,地上还有许多杂草和碎瓦片,乱七八糟。
“还是有小偷进来了?”她抬起手问塞利尼,自言自语道。
那条小蛇只是淡定地吞吐着蛇信子,在她手上无害地趴着。
艾比也不指望这条小蛇会给她回答。
反正之后也不会再住在这儿了,这栋房子估计很快会被杰夫家推倒重建,所以她并没有收拾屋内,只是看了看就关上门出去了。
她这次是专门为了这个“小白痴”回来的。
解开拴着的老马,利落地跃上马背,将手上缠着的小蛇放到身后的背包上,它熟门熟路地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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