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奎心中万千思绪,只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你为什么选了我?”
侯燃见他好似并不反感这样的安排,欣喜地走上前,仍旧摸上了他的后颈,说道:“你有天资根骨,远非常人能比,与我上山去,你就远不止万两黄金的价了。”说着,他看四下无人,凑到宋兆奎的耳边,将叶目心法的口诀说与他听。
叶目心法能助人身躯轻便,轻易便能日行百里,入水也可站立不倒,是侯家心法一层便能驱动的秘诀,也是侯燃终其一生无法使出的低级功法。
“你练给我看看,看你值不值。”侯燃笑着离他远了些。
宋兆奎听后,沉思片刻,转头看着他,“引气入体,什么意思,什么气,入哪里?”
侯燃听了,垂眸挫败地摇头,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我教不了你的。”
正暗自疑惑间,宋兆奎忽然想到这般情形下姐姐岂不是不必出嫁?他心里快活了,便撇下侯燃,急匆匆往父母那里去。
他快快地跑着,只盼能早一些过去,不自觉念叨起侯燃为他说的几句话,身上又似第一次被那人授予秘诀时一般的热,他脱了外袍后随手扔在路过的石头凳子上,正看见杨浅穿着新衣,向众人笑着鞠躬,一路朝着新房去了。穿着鲜艳的小孩儿从房门中奔奔跳跳地跑出来,将新得的红包向父母亲戚展示。
宋兆奎愣愣地看着,从门缝里瞥见姐姐移开了扇子对着新郎笑,他粗重地喘着气,被身上不断涌出的热气迷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若他此刻跑进去,到底是救了姐姐,还是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永为笑柄呢?宋兆奎擦擦额头的汗,真希望有人能教他怎么做。
另一边,侯燃漫无目的地在杨府里闲逛,指望能找着一个少人的酒席,自己也能喝上一杯酒。他从花园中路过时,正看见一个粉面散发的少年,衣衫不整地对他露出半个肩头,蹲在石子路旁,将挂着的大灯笼点燃。
“你是做什么的?”侯燃冷不防撞见个人,见他长得幼态风流,眉眼间又有那股欲拒还迎的巧劲儿,不觉又被勾起兴致来,在原地踱步良久,才堪堪上前去搭讪。
“我是少爷的小厮,专为服侍少爷。”小厮将手里火折子收起来,笑盈盈地弯腰行礼,扭着胯便退去了。
侯燃走近了看他,更加确信这是个兔儿爷了,他那日受了难,也是这样扭着走……这人说的是少爷,不知是哪个少爷,哪府里的人?
“大哥……”侯燃忽地感到耳边湿热的气扑出来,惊得颤抖了两下,捂着耳朵转过身,看见个泪流不止的人凑在眼前,定睛一看,正是宋兆奎。他不只两个眼眶里滴滴答答地漏着水,裤腿上也一下下地淌着什么,侯燃弯下腰去细看,瞧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被宋兆奎抓着头发拎在手里,他的身后,顺着那碗大的伤口,十字路上点点滴滴掉着血珠,被小厮点着的红灯笼照得分明。
宋兆奎见果真是他,心头一喜,将手上的头颅兀地扔在一旁,自己便跳进侯燃怀里,期期艾艾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侯燃一面听着,一面去找那颗头,那东西滚动了几下,哗地掉进水里,花园的溪水是活的,他又没有内力可澄清视线,水声哗哗,不一会儿就再看不见那东西了。
原来在婚房外头的时候,宋兆奎有些退意,但看见新房门缓缓关上,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朝前走,本也就是个下意识的举动,不知为何,前一刻还远在天外的门窗,唰得便显在了面前,索性众人还在围观调笑,不曾看见,宋兆奎顺着房梁跳上屋脊,偷偷摸摸红着脸,掀开了一块砖瓦来。
宋兆奎只见着屋里洞房的两人说了会话,吃了交杯酒,便要脱帽换衣,卸妆漱口,还未等屋外围观的人散去,新人便已亲嘴的亲嘴,摸手的摸手,不一会儿,化作两条肉虫,耸动着在床上翻滚。喜床上的瓜果蜜饯被这动静弄得纷纷掉落下来,把个婚房弄得热闹极了。
屋檐上的人看着煎熬,心中把要说的话翻了一遍,始终也找不着机会下口。宋兆奎闭眼听着自己的心跳,羞愧地翻身便要离开。
正这时,屋里的人开始说话了,宋兆奎前日得了心法秘籍,越发耳聪目明起来,他行动间听到了两句,便恼怒地止住了步伐。
“我已给了你新婚夜,从今起,你就是我下人了。”
“夫君说的什么话?”
“我可得与你说明,你是小的,他们,才是大的。”
宋兆奎急忙俯下身去看,只见宋汝宜抱着被子,惨白着脸,眼前却是个册子,被那贼子握在手里展开,画着七八个裸着身子的男女,体貌各不相同。
“……夫君外室何必告诉我?”宋汝宜扭过脸去,尽力将自己的身子遮掩。
“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也不常回家,我家父母高堂一应没有,家里的破烂生意你看得上便做,看不上便撒手,我是只管每月来要钱的,没有呢就拿房契地契来换,总不能少了我的。你要想偷汉子就偷,想生个什么杂种便生,我只管来要钱,别的皆不在乎。”杨浅坐起身,在宋汝宜的脸上吮了一口,看着女人吓得痛哭,他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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