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亭已经收拾妥当,衣衫齐整地给方从南的“父母”奉茶请安,刚做完一应流程,便听见这么一句夸赞。
他温驯地垂眼,顺势跪在方从南脚边,“夫主有令,完成是应该的。”
这幅姿态倒惹得方父方母多看了他两眼——方家在江澜亭之前已经娶进来七个,这般不经调教就懂规矩的,还是头一个。
方家重规矩,但似乎只是针对娶进来的“妻子”。方从南说是携新妇给父母请安,实则一来就坐下了,甚至和方父方母一样,接了江澜亭奉上来的茶。
他坐得随意恣肆,漫不经心地踩上江澜亭的大腿,靴尖顺着腿根碾上他肿烂的穴,两瓣花唇热烫疼痛,却情动地痉挛了两下,吐出一口淫液来。
“规矩一般。”他懒洋洋地下了定论,“……就是这口穴够骚,走绳也能得趣罢了。”
“身子浪些也好,”方母亲亲热热地关心道,笑吟吟地从手上褪下一个戒指要送给江澜亭,“这样就能早日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江澜亭隐晦地观察过方从南的神色,这才膝行上前伸手接下,“是。”
妇人的指骨要比江澜亭纤细些,这戒指并不合他的尺寸。他神色自若地收进衣袋里,之后一言不发,权当自己是个摆件。
方从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父母”聊了几句,有下人端着托盘上前,在方父方母面前各放了一碗汤。热腾腾的汤水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勾魂夺魄。
一直显得迟钝呆滞的方父像是一瞬间恢复了生机,狼吞虎咽地把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连碗底都恋恋不舍地舔了一遍。
方母也如出一辙,不像喝汤,倒像茹毛饮血。
“好饿,早上来得急,我都没吃早饭。”方从南脸上没什么异色,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没有我的份么。”
方父笑了笑,一口崎岖的牙上似乎有猩红的血丝,“你还年轻,不能喝这个。”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方从南的要求表示拒绝。
***
不过方少爷总要吃早饭的。
从主屋告辞后,琳琅的菜品在侧厅摆了满桌,放眼望去全是壮阳补肾的好食材。江澜亭赶走了下人,观察着方从南的神色,“阿亭给您重新做一份来?”
方从南不算挑食,但气味重的东西一概不碰,这一桌子羊腰韭菜的,简直无法下筷——他压根就没拿起筷子,说话的语气尚且平静,“做碗面来。”
一应菜品被撤下去,热腾腾的汤面很快被端上来,金灿灿的煎蛋配上色泽鲜艳的青蔬,一同安静地卧在面碗里。
江澜亭低眉顺眼地高举托盘,很有做个人肉餐桌的自觉。他腰间挨了一脚,不算重,方从南点了点桌面,“放桌上。”
看来主人不想用他。
江澜亭敛下遗憾的神色,依言照做了。下一秒他瞧见方从南指着先前特意吩咐留下的一盆羊腰汤道,“赏你了,喝完。”
他脸上立刻挂上笑,欢欢喜喜地谢恩,自觉捧了那盆汤放在地上,俯身用舌头一点点舔舐。
他其实是厌恶膻味的,尤其这盆羊汤做得令人毫无食欲,似乎只是丢进清水煮熟,腥膻气味融进汤水,让人闻着就想作呕。
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主人亲赏,原本再厌恶的东西也是无上的珍馐美味。
等方从南慢条斯理地吃完那碗面,江澜亭眼前的大盆里还剩小半,盆沿有些深,他舔舐得愈发狼狈。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视线,他动作更急促了几分。
方从南耐心地看着他喝完整盆汤,“去倒水来,给你自己也来一杯。”
羊汤实在量大,江澜亭顿了两秒,勉强忍下作呕的欲望,才乖巧回话,“是。”
……
一盆汤一杯水下肚,原本排空的膀胱被迅速蓄满,江澜亭的小腹明显鼓胀出圆润的弧度,此刻正躺在方从南脚下。
方从南的脚舒适地搁在他鼓起的肚子上,慢吞吞地翻看着江澜亭之前搜集到的,“方少爷”的日记。
「隔壁的王媒婆过来说媒,带来了很多女孩儿的照片,看打扮都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奇怪,我们村人不是不和外界通婚的吗?」
「我最后娶了小禾,但是第二天她就失踪了。」
「爹娘喝的补汤到底是什么?如果这是我们家的秘方,那为什么昨天我看见王媒婆也在喝……很香,可惜他们都不让我喝。」
「……小然是我的第四个妻子,喜婆说她很好生养,果然,第一年她就为我添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我的女儿们夭折了,妻子也疯了——明明之前求签显示,胎神会保佑我们家的。」
……
「这是第七个了,村里的人还是这么热衷于我的婚事。我都已经失去四个孩子了,他们什么时候才满足!」
日记到此为止。
笔记本上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干净整洁逐渐转变为狂躁紊乱,痕迹极深的划痕印透纸背,看久了让人有些精神恍惚。
方从南悠悠然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