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晏神筠的脸色好像一寸寸更难看了。
束函清头发被打湿后格外乌黑,脸上被热气浸染,多了几分血色。
晏神筠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瞳孔深处藏着束函清读不懂的情绪,半晌他摊开手掌,露出一个瓶子,只听他说:“药。”
束函清受宠若惊地说了一句谢谢,却见晏神筠转身向外走去。
束函清到晏神筠身边美其名曰和他共事,但其实就是来给他当保镖的,他把衬衣下摆随便塞进后腰,就打算在门口将就一晚,他身材比例很好,身上的那些伤口也没影响行走时能看出身手的精悍利落。
谁知道晏神筠叫住他,就上来解开他的衣服纽扣,拉开衣领,看他的后肩,阴影中露出他的伤口。
“……为什么不涂药?”
束函清面色尴尬,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够不到吧。
晏神筠就从一旁拿起刚才的药:“进来。”
一条一指长的伤口在光洁的肩胛骨后,血液已经干涸,翻开的皮肉已经泛白,束函清乖巧坐着,手臂搭在膝盖上,后背上有许多经年的伤痕,晏神筠手指突然碰到了束函清腰腹处的一道疤:“这怎么来的?”
束函清身体一颤,老实道:“忘了。”
他真的忘了。
“疼吗?”
束函清迟疑了一下点头:“……疼的吧。”
晏神筠:“那我轻点。”
束函清还不知道他说什么,药粉就盖到伤口上了,他手指微微颤抖也没出声。
晏神筠又问了两句疼吗?束函清抿了抿唇摇头。
晏神筠那晚让束函清睡在房间里。
那之后束函清就感觉晏神筠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不会再用那种冷冷的眼神打量他,不会嫌弃他吃饭发出声音,还会跟他坐在一起,他们同进同出,也渐渐有了几分默契。
石磊他们偶尔吐槽起晏神筠,他还会为他反驳几句,不会说晏神筠坏话的只有易然,因为她一直把他当成他的偶像。
尹边烟闻言一笑:“小五,你也太好收买了吧。”
束函清喃喃道:“可他人真的不坏啊。”
易然点点头。
晏神筠工作起来很拼命,束函清来的时候,就有人嘱咐他平日里要盯着晏神筠休息,他有一次病得严重直接在实验台晕了过去。
束函清只能守着他,拿着毛巾给他降温的时候,发现他的肤色是迥异于亚洲人的冷白,嘴唇有些干,略显疲惫,微垂眼帘时模样有些可怜,给他擦手时,自己满是枪茧、变形的手指和晏神筠白皙修长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束函清心想,真弱啊。
突然晏神筠睁开眼睛,警惕地握住束函清的手腕,见到是束函清眼神才松下来。
束函清想抽回自己的手,偏偏晏神筠握得太紧,他只能对晏神筠说你现在生病了,他现在需要休息。
晏神筠声音沙哑:“……束函清,你得守着我,别让人靠近我……”
束函清说好,晏神筠才放心地睡过去。
晏神筠其实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很孤独。
他们逐渐走近,束函清不在沉默地盯着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而是盯着专注数据的晏神筠,会提醒他定时吃饭,休息,有时候他太忙,束函清会拿着筷子在一旁喂他吃饭,而晏神筠的眼神还落在报告上。
这画面被桑迈撞见过一次,不可思议地问束函清:“晏教授这是行动不便。”
束函清似乎觉得理所应当:“……我让他吃饭,他根本不听,我就只好这样了。”
桑迈表情复杂。
病毒爆发时,全国各地沦陷,束函清还记得实验室爆发的时候,他们拼死护着晏神筠离开,死了很多人。
晏神筠背抵着墙,坐在角落里,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束函清叫了一声“教授”。
晏神筠恍惚抬起眼睛,面前是瓶水,他一动不动看了几秒钟,才要接过来。
束函清替他拧开,晏神筠沙哑地问他口渴吗?
束函清说:“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以前受过训练,教授你喝吧。”
两人对视片刻,晏神筠还是固执地把水怼到了束函清唇边。
束函清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神情,但还是抿了一口,两人都没说话,只不过脸都有些红。
总之把晏神筠护送到安全地方,束函清吃了很多苦,晚上晏神筠靠在他身上缩在墙角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他们穿越千万,在战火中倾覆的大地中寻找一线生机。
等他们到达最后的安全区,束函清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回头握住晏神筠的手把他接下来,那之后他们各有归处。
晏神筠在后方,不分昼夜地研制药物,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竭力都够不着一点转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人死去,和满含嘲讽性的人类无用的挣扎。
不像是时空溯回后异能催化剂很快面世,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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