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在白光之後出现,罗源如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老旧的商店之前。
她所见的一切,建筑与装饰都像极为久远的年代,而这间商店,上头的招牌也相当老气,一块黑se招牌上以烫金字t写着「杨家茶行」。然而这黑se招牌早已失去了过往气派的样式,积累了不知多久的灰尘,令这金se字t也灰扑扑的,岁月的风霜侵蚀的力道总是无言中有力,沉默诉着店铺历经了多少春秋。
这、这就是杨家茶行?
罗源如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吃惊,这、这怎麽会是名满天下的杨家茶行?
虽然吃惊,但罗源如踏进店内,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一切,让人有种闷闷的感觉。店里的摆设显得十分混乱,茶叶罐子放置在不同的位置,有些甚至是破损的。木质的货架斑驳不堪,上面堆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整理了。
在墙上,一些旧式的茶壶和茶杯随意地悬挂着,显得十分冷落。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堆满了杂物,旧报纸、茶叶包装纸、老旧而杂乱的气味,与婴儿的哭声混在一起,令人不禁皱起眉头。罗源如看到墙上有月历,正想要拿近看看,却没想到手直接穿透了月历,原来在这记忆空间里,自己与灵t无异,看到的都是过往如影片般的回放,而自己只能欣赏,什麽事也改变不了;但当她凑近一看月历上的年份,这才惊觉,这一次她看到的记忆,竟是二十多年前!
柜台前一个高瘦的男子正在hse台灯下用算盘计算着,然而即便如此认真的工作,仍敌不过後方nv人抱着嚎啕大哭的婴儿,带着怨恨眼神望着男人的可怕情绪。
蒋碧莲!
罗源如此时辨认出眼前的nv人就是蒋碧莲――此时的蒋碧莲十分年轻,长的与杨长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麽,这个在柜台算帐的人,一定就是杨长娴的父亲了?没有想到过去的杨家,竟也会有这麽贫穷刻苦的时刻!
「佳伟!你难道不能想想办法吗?长娴跟我都快要饿si了!」
饥饿加上贫穷,根本是推人理智断线的火上加油,蒋碧莲吼着坐在柜台算钱的丈夫,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佳伟手上的钱也不过就是几块铜板与几张纸钞,这一点钱根本塞牙缝都不够。如此行为也不过是因为想要装忙躲避妻子的怒吼。
「可是……可是我还没有结清上个月欠的钱……」虽是一家之主,但此时的杨佳伟对两袖清风的财务状况,毫无头绪可言。
「哇――哇啊!」
想要活下去的慾望,就是生物本能,小婴儿杨长娴因饥饿而大哭,眼睛红肿,一条条委屈挨饿的泪痕,sh润了红润的脸颊。小嘴张得大大的,发出无助而尖锐的哭声,每一声都在对大人们诉说着她的渴望和需求。
小小的拳头紧紧捏着,脸颊泛红,呈现出一片热烫的红晕,显示着她的不适和疲惫,一声声都在催着蒋碧莲快点给予她食物,然而自己也在挨饿的蒋碧莲,又怎麽有n水出得来喂饱小孩呢?她只能给予装着清水的n瓶,谁知孩子聪明,喝了几口,就又撇过头去,再次大哭要n。
「原本以为嫁给冠军茶的家会有好康的,结果也是穷到连一粒米都不剩!你还是个男人吗?让妻小都饿肚子,还坐在柜台假装算钱?还不快点想想办法!你nv儿在发烧了!」
蒋碧莲抱着nv儿,心如刀割。她嫁给杨佳伟的时候,公婆都已经去世,媒人对杨家的美化之词,即是将杨家茶行屡次夺得地方冠军茶的名号讲得天花乱坠,而她急着在适婚年龄底线之前把自己销出去,对方似乎也对蒋碧莲有好感,於是便促成了这段婚姻;可没想到杨家彷佛被财神给抛弃了,连一点生意的气息都没有,只剩下孤寂和绝望。
再多的情感,都会被贫穷给磨碎殆尽,杨佳伟停止了敲打算盘的动作,推了推眼镜,木然的表情好像在犹豫什麽,过了几秒後,他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拿起架子,登高爬上摆满茶叶罐的柜子高处,从上头取出了一个沾满灰尘的小玻璃罐,里头的东西用黑布牢牢实实的包着,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了桌上,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这是甚麽?」
「这是我爸临终前留下的最後一次做好的茶。」杨佳伟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而且说的话语也极其古怪。「我取一点泡给你喝,然後我再告诉你我想怎麽做。」
蒋碧莲虽然不知丈夫到底葫芦里卖什麽药,可杨佳伟却再次动作,那茶叶看似与一般茶叶并无不同,那乾燥卷曲的叶片,被杨佳伟细心地取出一小份,他熟练且快速地开始准备着泡茶的动作,不一会儿房子里便全充斥着一gu奇异的清香!
「好、好香……」
不知是否是因为哭累了,还是因为这gu奇异的清香有安神的作用,原本在嚎啕大哭的杨长娴,一瞬间便停了下来,缓缓进入梦乡;而蒋碧莲也因为这gu清香的关系,开始对公公所遗留下来的茶叶感到好奇。
丈夫倒了一小杯茶,推到她的面前,低语说道:「你喝一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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