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涂澜干脆睡在了陈玺准的房间里,最开始是出于得不到电脑又没能偷听到陈家人的悄悄话而放在陈玺准身上的疑心,恨不得瞧着人一举一动,看对方玩的什么把戏。在涂澜生日之前,陈玺准更是被对方死死盯着,一点解释不通的行迹就能惹得涂澜冷着小脸发脾气连连逼问。直到过了生日,涂澜拿到了陈玺准以哥哥的名义花钱买给他的电脑,才算叫陈玺准吃了将近大半个月的折腾平息下来。
可得偿所愿后涂澜晚上也不愿意回自己房间睡了,他夜夜宿在陈玺准房间,一睡就睡到了十二岁的年纪,大他五岁的陈玺准刚进高中。哪怕他的知识已经学到了大学阶段,陈玺准依旧打算按照自己的步调成长,没有选择跳级,但会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竞赛。十七岁的陈玺准顺利成长,在十岁时就初见雏形的冷面长大后也并不见有所融化,他眉眼浓黑,勾勒出的线条锋锐显然,稍微蓄长了点的头发不特意打理造型,就和寻常男生一样的清爽短发,陈玺准身高迈过了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关卡,就连体格也同龄人要更注重些,有着昭然蓬勃的肌肉线条,偶尔打打篮球时漏出一点总能吸引到女生在旁驻足。
但他的青春期反应平淡,以至于迟迟没有与弟弟分开睡的概念。
更何况对于陈玺准来说涂澜和他住在一个房间反而让他认为是其表达信任的方式,几年下来的关心换来的结果,陈玺准担心于如果提出什么对方不满意的建议,涂澜就会缩回去再度竖起浑身的刺来。但有时候陈玺准也会觉得涂澜的性格有一点问题,也让陈玺准会反省自己小时候有了弟弟后不知底线的惯纵。
涂澜的聪明在拿到电脑后一下展现得太过超出人预知了。他看上医学,用陈家父母给的零花钱买的器材越来越多,涂澜又说他原来的那个房间用得少,还不如改放他的器材,几年下来,涂澜原本的卧室已经被堆得满满当当,看着像是个研究室。陈家的房子大,一楼不用的杂物间也被十一二岁的涂澜在半年前改造成了更加精进的无菌配药房。
与陈玺准不同,涂澜进了小学后就连跳三级,于九岁拿到毕业证书后,十一岁报名自考本科,十二岁却比大五岁的陈玺准提前进入大学,并就读工科药剂学大二。涂澜被陈玺准养得白净细嫩,大了一些后反而显出中性的清隽漂亮来,一米五多点的身高单薄纤细,十个里有八个认不出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但大多都对涂澜这个神童抱有善意的好奇心,只不过毕竟十岁的年龄差放着,涂澜在学校里说不上与人有什么交集,大多时候都形单影只一人。
但足够出众的外貌以及优秀的头脑,又是读的药剂学,涂澜很快就被各种媒体找上门来,狠狠出了一次名。涂澜后来被招惹烦了,索性向学校申请了在家自学。于是苦的就是陈玺准,他把涂澜惯得骄横,应当说是丧失安全感下膨胀出的极端自我中心。
如果爸妈在也就算了,偏偏四个月前母亲的身体不适演变得有些严重,他的父母两个月都在各地医院间辗转,两个月前他的父亲无奈只能陪伴母亲去国外寻找病因,整个陈家只剩下陈玺准与涂澜两人。
陈玺准一推开门,就瞧见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到在翻他的高中课本的涂澜,连看都不往他这儿看一眼,显然是正在生气,因为陈玺准从学校回来应当陪人吃午饭迟了十来分钟。这怪不了陈玺准,毕竟从学校回来家里的路程算不上短,更甚至这会儿正当饭点,不少上班的人都出来吃饭,路也有些堵。“一起下去吃饭?”陈玺准走上前,试探着在人捏着他课本的手背上用指尖敲了敲。涂澜这才施施然拿眼角瞥他,明明不怎礼貌的模样,但放在涂澜身上,放在他弟弟身上,陈玺准反倒只能在心里叹气,不好明面上说一点不是。“今天也都是你喜欢吃的菜,阿姨特地给你做的,别放凉了。”陈玺准声音过了变声期,有点低沉,一如他人一样的平稳声线,但这会儿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劝哄意味。
涂澜却不理会,只伸手点了点陈玺准高中课本上记着的公式,看向陈玺准后弯起眼笑:“好蠢的解题方式。”他蓦地将书丢到陈玺准脚边,“你高中要是都学这些,难道不会被教得越来越笨吗?”涂澜甚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意图直接从陈玺准的课本上踩过去。
不过他到底才只有十二岁,陈玺准看中时机往人胳膊底下一抄,就将矮他近三十多公分的涂澜从他课本上直接腾空抱了过去。“你!”即便装得再怎么大人样,涂澜还是禁不住被陈玺准行为气得语噎,在着地后更是想也不想就狠狠往陈玺准的脚踩过去。
“涂澜。”陈玺准的语气只是稍微硬了些,涂澜就跟炸了毛的小猫似的一下挣开了陈玺准的手,一个人气冲冲地就往房间外走,陈玺准只能跟在后头。“涂澜!”陈玺准见对方直直往餐桌过去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急急忙忙从后头抓住了对方试图伸向饭菜的爪子拎起。“——是哥哥的问题,我们好好吃饭。”陈玺准拿涂澜没办法,他怕一撒手对方就得抓着桌上的盘子直接砸,愣是好半会儿都没敢撒开手。“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都是被陈玺准养出来的。他地点破他们是同一家孤儿院出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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