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准缩回手,在心烦意乱下也依旧没有应和涂澜的主意。
更甚至因为涂澜的话而点开了自己手机的微信和电话通讯录,里头除了涂澜的号码之外便什么都没有留下了,陈玺准张口想要说涂澜的做法过了界,可现下再这么说实在无济于事。至少应该先把公司的情况处理完——陈玺准心想着,也就没有与涂澜就其过分极端的做法争论什么。一旦开了头,陈玺准就知道自己耗上几天可能都没法就这件事与涂澜辩出个结果来。
涂澜反倒觉得陈玺准已经算是迈出了适应的第一步,“总之先处理公司的事好了。”涂澜表现得太过轻描淡写,然而陈玺准非但没有感觉到丁点轻松,甚至于第一次萌生出并不算好的想法来。分明是涂澜一贯看轻的简单事情,他却出了错……陈玺准真的觉得自己或许出什么问题了,那种力不从心感自上了大学后便不减反增。
在这会儿,陈玺准还是抱有一点侥幸的,他想涂澜的年纪也就十五岁,甚至平日里连社交都鲜少,或许只是依靠对于工作上那些并不完全的了解才能有这种信心。但涂澜很快就打碎了陈玺准那上不了台面的揣测,在洗漱完吃过早饭后,涂澜就听陈玺准大概说完了事情原委,很快就梳理出详细的计划。甚至涂澜连同上辈子陈玺准所做的都全盘否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涂澜都觉得陈玺准的做法实在过于温吞仁慈,要是他的话,就应该从源头直接切断其往后就业的可能性,背叛的人无论得到什么结果都是活该。
果不其然,光是在听到他的办法后陈玺准就皱起眉头,他原先想着捉到人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诉讼要求赔偿、如果涉及犯罪就让人进去坐牢。但涂澜的意思却是要断掉人往后的一切生路,直到将人耗到穷途末路——未免有些太过极端的处理方式……他的眉头蹙紧,俨然是不赞同的神情。“但这样做牵扯到不少家庭……”
“那也是活该。”涂澜伸手在陈玺准额头上点了点,“我说,你听着,我有让你插嘴吗?”他倚着书桌边沿,就像是个独断专制的老师那样,叫陈玺准下意识满抿了抿唇没再接话。“而且是谁惹出的烂摊子?嗯?”他语调稍扬,陈玺准额头上挨戳的力道便重了不少,他低着头,交握的双手愈发用力。
这种带着羞辱意味的行为陈玺准在中小学时有看到过老师对班上不好好学习的淘气学生做过,那个时候他便出言制止过,可现下面对对自己这么做的弟弟时,陈玺准的喉咙就有些发紧,“涂澜——”他刚唤一声,涂澜便打断了他。
“是你吧。”涂澜一下戳得太过用力,以至于陈玺准被迫仰了仰脸。“是你犯的蠢,我都在帮你扫尾了,你还想说什么?”他垂着眼,神情还带着点不耐烦,足以叫陈玺准将想说的话吞回到肚子里。他额头上被涂澜的手指戳得有些发红,自打早上接过那通电话后整个人的气势都低迷得很,压根拿不出过往对涂澜的哥哥样子。
在陈玺准打电话给公司的负责人,按照涂澜的话说个七七八八后,对面略带笑意的回答反倒叫他愈发局促。“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想到措施真是厉害,不愧是陈总的儿子——就按你说的办。”陈玺准嘴张了又张,却无从说起。说这个主意是他家收养的十五岁的弟弟给他出的主意?仅仅在听过他说完事情大概后就做出的判断?明明放在过去的话,陈玺准能够毫无芥蒂地说出涂澜的优秀,可现在他却只是心下惴惴,闷声应下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就像是冒领了涂澜的功劳,那种偷窃感叫陈玺准后背发毛,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地出起冷汗。涂澜这会儿倒是发出声呵笑,他倒是并不意外陈玺准会这么做,这人那副圣人样他都已经看腻了,结果稍微弄一弄还不是漏出劣性来了?“接下去收收心思,每天都会给你布置作业。”涂澜没有就方才的事多说什么,与以往纠缠不休的样子不同倒是愈发叫陈玺准萌生愧意。
以至于这天后来的课上,因为不专心被屡屡打屁股时,陈玺准都一声不吭地受了。
涂澜在教导的时候根本没有丁点顾及陈玺准节奏的想法,他讲得又快又简略,陈玺准更是什么都来不及记下。他写的笔记都是断断续续的,有头无尾,一看便是匆忙潦草的字迹。涂澜问起来,陈玺准也只浅浅答个开头就会卡住,他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耳朵与眼睛能接收到的就只有涂澜手上的笔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愈发重的声音。
“什么脑子啊?陈玺准你脑子怎么退化成这样嗯?”涂澜也不是什么会教人的,只一会儿就被陈玺准的反应惹得不耐烦起来。哪怕他稍微想起了对方这笨样是因为自己每日下药所导致的结果,也依旧没法对人缓和脸色。
不光光是涂澜,陈玺准也能感觉得到,他越是紧张脑袋就越是停摆,他难得急切于想要找回原本自己该有的步调,也多是想缓和当下紧绷的气氛。他伸手捏住涂澜的袖口轻扯了扯,“——学长、麻烦你……说得慢一点。”他拿涂澜跳级后的辈分出来说,试图能借此满足对方那点摆在明面上的傲慢。
涂澜的表情一滞,蓦地开口道:“就叫这个。”
“什么?”陈玺准愣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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