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傲绝世的清晰身影一身如血的喜服在满天红帐的灵渊非但没有一丝喜气反而凄冷如断雁孤鸿,侧躺在一片漂浮在半空的白色羽毛上,一手支头似在回忆,嘴角虽浅笑眼底却被、嗜杀、绝望、无力的情绪纠缠蔓延。
一双眸子看着摇曳的烛光下被风扬起的红帐,桌上纹着龙凤呈祥的交杯酒,堆积成小山的喜果喃喃自语道“小丫鬟,这喜房我按着人间样式亲手布置的,你可还喜欢?以后我每日为你着喜服直至你出来与我拜堂之日可好?”
“对了,小丫鬟,他们劝我莫要做恶,求我饶过无辜我竟就放了,呵本座何时成了良善之人,小丫鬟是你的意思么?想来一定是你了,只是你为何这么狠心让我感受你却不让我见你”那俊朗不凡的外貌之下,却透着绝望无助的神情,那眼神是对人生的绝望,是对命运的讥笑,冥王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和她离的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们远是因为距离是生与死,近是因为已跨越生死合为一体,可这永不分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宁愿陪他一起消散于天地间,也不愿一人承受这繁华世间。
手一扬一朵黄泉岸边的曼株沙华落入手中,这是她夸过的花,夸着说这是在灵渊里除了白色外唯一的颜色,花朵依旧娇艳一如她的笑容仍在眼前,心脏猛的一条想起什么手猛一收紧一株花摧残在掌中。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如今这般模样,那这样——我毁了你所喜之物你醒来骂我怨我憎我如何?可是我不敢因为是你所喜之物就如我虽恨这众生,你想守的众生,可我还是替你护下了,只因是你的愿望”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心中不知是甜蜜还是酸楚,紧握着花朵的手终是松开,残破的花从半空徐徐而落,没入潭水之中,冥王手心一片被花汁渲染的血红
“冥王大人灵渊众将希望您一统六界您”白舞站在石门外用传音之术,目光穿过飘摇的红帐看着冥王的样子,自从天界一役后冥王每日自己布置这灵渊筑池,从前都是白帆白绫满城的灵渊筑池如今处处红艳,这红比丧白还要刺目还要凄美,一月前布置完后每日就呆在此处,对冥界事物不再过问,不许人踏足此地。冥界子民都说冥王疯了,白舞知道这翩翩主上并非疯了,只是在心化为灰烬后沉浸在回忆中痴了迷了。
“本座无心做这六界主宰,只想好好陪着她,没有她的苍生于本座无关。下去吧,以后不要再踏入此地,冥界的事有郁垒,而她的事只有我”冥王抬手打住白舞要说的话,覆天政权、繁华世间于他来说都已无诱惑。
白舞看着被冥王设起的结界无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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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复活她?”又一日一个老者飘立被冥王步了结界的灵渊筑池外,隔音传世的苍老声入半眯着眼的冥王耳中,惊醒了他张开眼四顾,却不见任何人,稍时苦笑一想,是他太思念她了吧,竟然幻听了苦笑垂下眼继续闭目。
“冥王可是要复活晨曦?”又一声清晰的声音,凭他的结界没有万年功力都不会能传音能入,不是幻听而且晨曦听到这两字冥王心脏一缩一个闪身出结界。
只见门外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仙鹤上,眉目慈祥,一把揪其衣袖。
“什么,她可以复活?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者竟被冥王揪起凌空,古目无波的眼从晨曦死后第一次有欣喜的光芒。
“咳咳自然是真的冥王大人放下放下要复活晨曦神女并不难只是”老者拍着冥王的手让他放下自己。
冥王急忙松手,“那你说要怎么做,上穷碧落下黄泉。”
老者点点头笑道“如果是要冥王的命呢”
“可以,说,要怎么做。”毫不犹豫地就回应。
“晨曦神女之灵注入冥王体内才让冥王得以无上法力无劫之体,神女灵已经和冥王之魂融为一体,如果想要神女复活只能剥离灵魂,可这剥离极其痛苦不说轻则冥王万年修为毁于一旦重则冥王救活神女自己灰飞烟灭,你可敢试?”
“无碍莫说本座魂里有她的灵,即便没有也无惧以魂换她,没有她的世界本座早就成了一个有魂无魄连自灭都不能的活死人,如今但凡有一点儿能再看到她的机会本座都不会错过”许是听闻还能再见到那个小丫鬟一时喜极而泣,原本俊美脸庞更是美得妖艳,冰凉的泪滴顺势滑下,最终落在胸口。
“既然如此老朽便说了,剥其弱灵以魂养之,冥王剥离神女灵让其投胎转世,每一世让自己一魄寄于跟随,待她年长杀其魄还于她,每一世养灵需隔千年。”老者语气平淡,却有说不出的威慑力。
“要几世?”
“至少五世七魄”老者抚了抚白须伸出五指示意。
“好”
“你可想好了每一世亲手杀自己神魄,人有叁魂七魄丢失了也不过活死人或痴呆,神则不同,除了叁魂外七魄则是事关神的修为和命数,每取一魄你都会噬心锥骨之痛不说届时你还会越来越虚弱没有灵力,还要频繁经历天劫从1000年一劫变为500年一劫重了可能会魂飞魄散。”见冥王回应如此干脆利落又确认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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