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怎么想。”安淳说。
他的音色是偏单薄低软的,于是被人听在耳朵里,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的撒娇。
伊帆不是一张白纸,他交往过的前任没有一车也有一罗筐,所以并不会像纯情处男那样脸红或惶恐,他比那时的沈锦丞和陆嘉亦都要上道多了,说:“老师,我们只约会,不谈恋爱,好嘛?”
“好呀。”安淳柔声道,“那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你要带我去做些什么呢?”
恋爱经历丰富的老手,是不会初次约会就带对象去开房的。
伊帆要和他走正常约会的流程,先带他去了五年前新建的市图书馆,他们在宁静幽谧的书架间来回走动,纯粹地消磨着周末漫长的白天。
“我听说老师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所以猜你应该没来过这里。”伊帆轻车熟路地领着他绕过一根立柱,来到通俗文学区域。
“我成绩不好,只能走特长生上大学,但我一直都很喜欢历史这门学科。”伊帆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德文原版的《中国长城建造时》,交到他的手中。
“为什么喜欢历史?”安淳随手翻着那本书,一页又一页,他不会德语,他也不相信伊帆能读懂。所以给他这本书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真实历史的全貌是未知、不可知的,我们现代人只能从遗留的史料、文字记载和考古发现中,复现还原当时发生过的事。像解谜和探秘,必须要经过逻辑缜密的推理和论证才能得出结论,这本身就很有意思。”
“你懂得还挺多。”安淳褒奖道。与此同时他翻书的手指停下了,在书的第117页夹着一张书签,一枚制作精美的金色枫叶,右下角镀金刻着一个清隽的“宁”字。
今天刚好是11月7日,秋天的红枫,沈息宁的宁。
他愣了有半分钟,才从伊帆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我觉得学习和教授历史,是要庞大的量作为支撑的,老师有男朋友送你手表,我暂时还送不起那么奢侈的礼物,所以就送你一张书签吧,希望老师每天看书的时候都能想起我。”
安淳又有一刹那间的晃神。至少是要在确认约会日期的下一秒就开始做准备,才能在当天出其不意地送给他这份煞费苦心的礼物。
一张书签不值钱,无所事事的男大学生的时间不值钱,花花公子的心意,或许也不值钱。但这确实是他迄今为止收到过的最特别、最动人的礼物。
“怎么了老师?不喜欢吗?”见他不说话,伊帆关心道。
实际上花花公子在遇见他之前,没有追求过比自己年长五岁以上的对象,何况还是师生这种特殊关系;所以对他搞这套骗女生的小把戏,心里很是没底。
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恐怕很难被这些廉价的小玩意儿打动吧。
伊帆正暗自沮丧着,却又见他笑了。他的皮肤那样细白,嘴唇那样红,一笑如玉兰展颜,冰润洁美。
“谢谢你,我很喜欢。”安淳收下那枚金色书签,把书塞回伊帆手里,“但这一本,是德国作家卡夫卡写的短篇,不是历史类书籍。你下次再装文艺青年,最好提前查点资料。”
伊帆的脸瞬间红得像烂番茄,窘迫与惭愧交替着在脸上出现,他欲哭无泪道:“老师……你干嘛拆穿我啊……”
安淳这下是发自内心地大笑出声。伊帆看他笑,也只得尴尬地陪笑。但年轻就是好,笑一笑便能将烦恼一扫而空,伊帆不再气馁,而是盯着他说:“老师,你真的好好看啊。”
“好看就留到下次再看,今天的约会就到这里吧。”安淳抬手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正视着对方那双黑亮的眼睛,说,“今天真的很愉快,谢谢你。”
伊帆期待地追问:“那下次是多久?”
“等我空出时间了再告诉你,再见。”
“千万别把我忘了啊,老师。”伊帆望着他的背影,恋恋不舍道。
安淳坐在车里,头靠着方向盘,手指捻着枫叶书签,在阳光下细致端详着它金色的边缘和叶尖。
好奇妙。它并非金子做的,细看也有打磨不精的粗糙之处,若算价格,甚至比不上他那支腕表蹭花的一道划痕。
可他偏偏觉得这片叶子贵重无比,胜过沈锦丞送他的全部奢侈品的总和。
安淳想不明白,他颓唐地垂下了手,任由叶子从指间脱出,掉落在车内看不见的角落。
伊帆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啊。
算了,不去想了,他不过是真正的坏孩子手里攥的一只风筝罢了。
***
可能是想到他和别的男人约会的场景,沈锦丞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好是吃醋还是愤怒,总之是把火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先是抱着他啃了半天,牙齿在他脖子根又撕又咬,然后是把他推倒压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掀开他的上衣,一边揉他的胸,一边掰着他的膝盖狠狠操他。
他的身体在长年累月的暴力侵袭中,学会了适应粗暴的性交。不夸张地说,沈锦丞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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