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那里闻闻,然后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而去,很快我摸到一扇板门,推开后拧亮头灯,绿色光斑将眼前一切照得亮如白昼。恰如眼镜所说,这里是个供人居住的场所,眼前的屋企是个食物储备仓库,各种罐头,蜂蜜炼乳以及奶製品被人整整齐齐码在贴墻的架子上,并分别贴有标签。而在这间库室底部,横着一架钢製停尸床,有个脏兮兮的女人,昏昏沉沉躺在榻上。露西所说的另一件黏糊糊大衣,正覆在她赤裸的身上,大半呢料毛绒已被黑血浸透,正顺着她胳臂不断滴落。在美国有许多的末日信奉者,例如鸳鸯馆老男人便是其中之一。他们总觉得人类灭世灾难随时会到来,在很久前便开始营建地底堡垒和储备仓库。每年定期采购定期更换食物,并做出各种规划,以期能在地堡过上几年与世隔绝的生活,可谓是一丝不茍。既然这是前邪教成员的宿舍,那么他们深居简出的个性也符合避世情怀,所以这栋宅子,多半是他们的庇护所。只是不知因何缘故,八八年冬季宅子被弃用,所有人迁居去了外省。我推了天竺菊几把,试图唤醒她,可紫发妞已陷入深度昏迷,身子冰得形同死人。我小心翼翼地揭开大衣,拧亮头灯察看伤口,被稻草男孩捅穿的部位泛着白沫,一些细小蛆虫正在体内滚涌,往外不断推挤出青青白白的膏脂,刀伤已变得模糊。我同样不懂医,但明白一个道理,纵然三棱刮刀没能结果她,但照此下去,过度失血最终会要了她的命。「我想,多半是鹡鸰的第七颗珠子救了她的命,正因它一经挖出便立即填入大姐体内,所以珠子本身并未意识到易主,它依旧忠实地执行着保护主人的使命。而当遭遇石盘麒麟的刀刺,金钱宝便沿袭它的老一套,迅速在周边充入大量空气,形成厚实结囊,自身开始抽丝散形打算逃跑,可惜宿主并不是苍露鹡鸰,它替人挡刀后也就枯萎了。」番茄失神地望着她,喃喃自语道:「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想,真正是什么情况,还得鹡鸰自己来验。」「人你也见到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眼镜搓着手,双腿不自然地原地打板子,问。「既然这里有成套设备,我们开始分工,随后实施急救。」我掏出手机,抹去泪珠扮了个难看笑脸,对着镜头录製了二十秒视频,将它交到番茄手里,说:「此刻的药店老板理应是孤身一人,作为前老妖你比谁都谨慎,拿着它交给布雷德利,然后悄悄将人带来这里。」番茄走后,我又将另一个重要使命布置给了眼镜,那就是去将威廉姆斯请进库室来。露西曾跟我提过,桃花在入教前曾干过五年左右的医护助理,有她在场能帮到男子很大的忙。当然,这些只是托词,我真正想做的,是在接洽其余莉莉丝前,先与这个具有重大发言权的军师达成契合,威廉姆斯性情成稳,且足智多谋,相对头脑简单的其他人,要冷静许多。「我和妖女都离开了,那你自己呢?」老马挪到板门前,仍是一望三回头,迟疑得紧。「想想当初咱们在吕库古阴宅,我最擅长干什么?当然是去重新配电和找发电机。大长老她们几只老妖在黑暗中如履平地,但普通人,例如你和我就显得尤为不便。这间库室的电路仍很规整,我打算先将这里弄得亮堂起来再说,去吧,註意安全。」三言两语将人打发走后,我不敢懈怠,立即沿着线路去寻配电房。好在这个地方十分容易找,就在库室外几米处。拉开蛇状藤蔓往里去,便见得一台陶土红柴油发电机静静地搁在屋尾,揭开腹板去看,蓄电池,轴承带一切完好,就连线路也全都连着,只是油槽枯竭并长了孢芽。稍加清理干凈,我又从库室找来油罐註满,几番拨弄掛上闸,整片地界亮堂了起来。其实在之前手电光斑摇曳时,我已瞧见这是一条规整许多的走廊,比起澡堂子和烟窑那些山洞地貌,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虽也是垂吊着藤蔓,和阴花怪草透墻而出,但遭植物荼毒的程度轻很多。这片地带就是两端十来间破屋,面积并不大,走道尽头是个往上去的楼梯,不过已被人锯断,扶栏上掛着冰柱般的水泥垢,向外散发着一股干燥剂的气味。而再反观库室,物资一应俱全,我早已饿得双眼发花,忙起开一罐蘑菇罐头解馋,虽有些发苦发涩,但并不影响味觉。更难能可贵的是,角落里还有成罐装着的黑巧克力,停尸床边就有水台。取过一些,我架起无烟炉,美滋滋煮上一锅,然后端着马克杯回到床前。「林锐,不要放弃,krys并没有你猜想得那么惨,她现在很可能已回来了道场。你最终同她还是要回夏洛特的,与孩子一起找回曾经的生活。」我捧起她满是淤青的手臂,紧紧贴在脸颊上,低声哀叹:「其实,我也只剩半条命,离窜死不过咫尺之遥。虽然与番茄谈了许多,但我感觉这回她并没在撒谎,有关你我最困惑的稻草男孩行兇,也有了答案。」我就这般絮絮叨叨,说了几分鐘倦意袭上眼瞼,不久便昏昏然起来,于是紧贴着她卧在边上,打算趁此良机小憩片刻。正游走在意识清醒却感觉不到手脚之际,耳边传来一声抱怨。「真是岂有此理,我的生死命运属于自己,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替我拿主意?就算註定走向灭亡,那又怎样?稻草男孩这是狗拿耗子,明面上显得自己很悲壮,其实是极度自私自利,这混蛋竟然把我当成了私人收藏。下次再遇上,我绝不留情,定要杀了它!」「誒?刚才是你在说话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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