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附上一句话:【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你俩连麦讲,这样能快一点。】一分钟后,苏音回:【方便。】许倾尘交代张莹莹说:“我找人给你讲题,她是你学姐,物理非常厉害。”张莹莹受宠若惊。心想:我也不是关系户呢,许老师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了。但这样的机会谁不要,她连连点头,“谢谢老师。”许倾尘按下语音通话,当显示“正在连接”时,她清清嗓说:“你认真听学姐讲,机会难得,她可是今年青阳省的理科状元,能力很强,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张莹莹一脸震惊,她原本还无所谓,但听许倾尘这样讲,立刻怀揣起崇拜之意,先跟苏音打招呼,然后虚心请教。许倾尘站在她身边,嘴角微上扬。刚才从她讲到“认真听学姐讲”后,通话便连接上了。后面的话,苏音必然听见了。许倾尘轻抚脖颈的银链,眼中流露出志在必得的光芒。苏音讲题思路清晰,没到二十分钟,张莹莹便豁然开朗,她跟苏音道谢,把手机还给许倾尘。许倾尘摆摆手,用口型对张莹莹说:“你回去吧。”张莹莹提着试卷走了。许倾尘关掉免提,将手机放到耳朵边,她再三酝酿,鼓起勇气叫了声:“苏音。”那边无回应。许倾尘又叫道:“苏音?”还是无回应。许倾尘眼神黯淡下来,她失落地垂下拿手机的手,再缓慢抬起,一看屏幕——苏音早就挂了电话。许倾尘苦笑,她打开窗户,风轻轻吹,吹起片片落叶,落叶落在窗台上,又落在花坛上,最后的归宿是她的脸上。那是一片火红的枫叶,很美很美,没有任何瑕疵。但许倾尘却感觉一般。因为她见过的最美的枫叶,是三年前落下的那几场。有个秘密埋在时光里。三年前,在校园东cao场破乒乓球台处,许倾尘和苏音并肩站在那里。那次的靠近。是许倾尘主动的。…许倾尘落寞地走回教室,她重新坐回那张课桌,苏音曾坐过的这个位置。时过境迁。课桌应该早就不是那张课桌了。许倾尘将头埋下,深深垂着,她心中百感交集,万千思绪汇集成两个字:
懊悔。许倾尘将偶然拾到的枫叶塞到桌洞,无意间,她在布满无数划痕的桌子边缘,清楚看见三个字母:xqc 等你苏音删了许倾尘的微信。阳光灿烂的午后,她躺在绿色草坪,向南边眺望。她很久没回家了。她说是因为她不想回家,她说是因为她没有家。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或许并不是。不到半年时间,许倾尘借着来看许清词的名义,来过京北不下二十次。她来华清大学门口等过苏音,但苏音一次都没去见她。许清词说她狠心,江佑说她狠心,就连虞枝都说她狠心。苏音笑笑说“是”。她平静得可怕,别人说她没有心,她便附和说“对,我就是没有心”。她很清楚。没有人能感同身受她的感受。以前,她把许倾尘放在第一位,敬仰她,崇拜她。她爱得热烈,爱得深沉。可是呢,她得到了什么。她只得到羞辱和厌弃。那些她自认真挚的爱意,被许倾尘全盘否定,生生掐死。苏音不愿见她。可许倾尘又一次来到京北时,苏音愿意见面了。这天下着暴雪,风里卷着怨念。许倾尘盛装来见她,笔挺的暗红色大衣胸前绣了一支玫瑰,而她手捧整束红玫瑰,大片雪花落在花瓣上,她低眼,用指腹轻拂去,雪花在她指间溶成一滩水,她微掀眼皮,当眼神索在苏音脸上时,她红唇勾起标准弧度,扭动腰肢,向前一步,笑容逐渐加深,“苏音,谢谢你肯来见我。”苏音薄唇紧抿,冷得要命。许倾尘敛住笑,“苏音,关于过往种种,我向你道歉。我说过很多错话,做过很多错事。我知道道歉没用,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苏音低眉,心平气和道:“如果非要道歉的话,那我也有错,那晚在酒吧,砸疼你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苏音说话时,许倾尘不断摇头,她深情地看着苏音,“不疼了。”“你没有错,错的一直都是我。我以为那就是处理问题最好的方式,以为那才该是我们的结局。是我自以为是,把话说得太重,把事做得太绝。对不起。”她扬起脸庞,用柔弱的,令人心痛的眼神迎上苏音淡漠的目光。“苏音,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苏音心中死寂一片,她明知沉默会逼出许倾尘的眼泪,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她盯着许倾尘,看她红冽的唇,看她破碎的神情。她深深看着这个曾惊艳过她青春岁月的女人,她问自己:真的不爱了吗?她又一次拼命找寻爱她时的感觉。她想起许倾尘站在三尺讲台时的模样,那时苏音坐在讲台下面,朝阳照耀着许倾尘的脸,她的身姿,她的气质,全都让苏音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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