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卢卡斯坐在床沿,看着呼呼大睡的罗莎琳的睡颜。她锁骨的青紫甚是明显,他们两人打赌,谁先去一次就要被对方在身上留下些什么痕迹,于是毫无疑问,她的身上布满了引人注目的吻痕。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尖利刻薄的人,好胜心强,咬定了要追击的罪犯就不会再松口。
遇见罗莎琳之后,他又默默给自己加上了一个标签:占有欲强。
其实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2
卢卡斯三岁前一直没有离开过瓦莱西亚的都城。
那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他唯一记得的是三岁的某一天,爸爸带着他去机场接出差回来的妈妈,但飞机早已降落,他们在航站楼里等了很久,也不见妈妈的身影。那天卢卡斯生平第一次失眠,半夜的时候他悄悄打开卧室门,听到夜里刚回来的妈妈和爸爸低声长谈的声音。
妈妈又消失了几天,然后她辞掉了terpol的高层职位,举家搬迁到遥远乡下的农场里。
后来没过多久,所有的报纸头条上都是前总统病逝的新闻。卢卡斯指着头版的标题问妈妈“总统逝世背后的疑云”是什么意思时,妈妈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农场的生活平淡而幸福,妈妈总是教育卢卡斯shargiscarg,他耳濡目染,连甜甜的苹果都要分他的小马半个。
又过了几年,他们决定搬到大洋彼岸的异国生活。当然卢卡斯并没有参与这个决定,离开瓦莱西亚前,他们去南部的一个城市拜访了妈妈的朋友。卢卡斯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朋友长什么样了,他只记得城里的海鸥趁他不注意叼走了他手中的薯条。
在新的国度,他们拥有了一个更大的农场,曾经在terpol执行委员会里身居高位的妈妈也不再提起那段过往。
3
十五岁时卢卡斯收到了一些高校的录取通知书,随之而来的也有terpol的邀请。
他没有很意外,毕竟他一直都走在别人前面。但循规蹈矩到今天的他也想叛逆一回。
留下了一封给家人的信后,他搭乘飞往瓦莱西亚都城的航班,进入瓦莱西亚特勤局特工学院学习。
即使周围群英荟萃,他依然是学院里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十七岁时,他如愿成为了一名初级特工。
初级特工会和高级别的特工一起搭档完成任务,而任务不过是去搜集各种情报进行调查分析。卢卡斯对他的搭档没什么意见,一个叫莱恩的人,安静、彬彬有礼,是他能想到的最虚伪的人之一,比起特工而言更适合去当政客,但只要相安无事就好。
新人考核的那个任务,是去调查一个疑似夜鸦成员的真实身份。搭档为此不眠不休,他们花了两个星期,将目标锁定在邻国首都附近的某个村庄里。一切都太过顺利了,也可能是因为上级觉得任务过于简单,派遣他们两人前往当地确认目标的状态。
说是确认状态,实际上就是暗中击杀。
他们在离目标地点车程半小时的地方做准备,从他们接下这个任务起,他搭档的脸上就阴云密布。
“我们都想处理掉这些社会渣滓,你不是一个人。”他没有想要安慰搭档的意思,只是希望搭档能在任务中不被情绪左右。
“私仇。”搭档手里的刀具发出刺耳的磨刀声。
“我以为你是为了正义才花这么多精力在这次任务上。”卢卡斯深觉身边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疯。
“若非深仇大恨,我为何要向上司申请亲手解决那个人?”搭档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安静磨着手中的刀。
他们应该用枪解决目标,而不是刀具,眼前的搭档分明是想用私刑。特工最忌讳感情用事,卢卡斯应该立马向局里汇报的。但他还没来得及悄悄打开手机,一枚子弹就在他靠着的树上炸裂开来。
他和搭档立马抽出枪,寻找遮蔽物。
卢卡斯记得很清楚,事后他们检查尸体的时候,一共有接近二十具。
“这不合理。”他和搭档都意识到了,一个普通的夜鸦成员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火力。
当他们抵达目标所在的村落时,目标已经去世了。
“伪造成急性病逝,夜鸦的手笔。”搭档看着尸体脸上殷红的血斑轻声说,“我的妈妈也是同样的症状。”
他们这才意识到,从接下调查目标的任务起就已经不知不觉踏入了别人设的局。
无论是身赴塔尔的他们,还是被夜鸦谋害的无辜目标,都是暗处里敌人真正想处理掉的对象。
敌人在他们的身后。
“你们瓦莱西亚人都是疯子。”卢卡斯说不清是淡然磨着刀打算私刑折磨目标的搭档更为疯狂,还是特勤局内部的奸细,“如果你真的想报复那些和夜鸦沆瀣一气的人,现在有对象了。但你私底下把他们千刀万剁了也没用,会有人知道他们做出了这种事情吗?”
特勤局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他要先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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