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抽空接受我们的调查,罗先生。”阿列克斯·格雷合上笔记本电脑,结束了这次问话。
“不客气,格雷探长。”罗聿回以礼貌的微笑,“期待在新闻上看到你们的调查成果,我认为像德雷克议员这样的好人值得一个更好的结局。”
一个小时前他们约在格拉夫顿庄园的餐厅见面,因为罗聿是德雷克议员死前联系的最后几个人之一,德雷克的通话记录表明就在死前的两个小时他曾和罗聿聊过什么,可能涉及他的去向。
可惜罗聿也不知道,他们只是按照惯例提前一天确认订单签字的日程,并没有聊别的。
可怜的格雷探长一无所获,只能继续顺着通话记录上的名单挨个约谈了——上级大概也没指望他能把西敏寺圣徒的案子查出什么来,索性直接安排了新任务给他,让他去调查德雷克的碎尸案。
与格雷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罗聿最近悠闲的很,反正他现在官司缠身哪里也去不了,索性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当老板的最大好处就是你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假——如果塞拉利昂那位眼巴巴等着到货的独裁者知道罗聿现在每天花八个小时的时间泡在格拉夫顿庄园的图书馆里,大概会暴怒到千里迢迢来英国枪毙他。
如果不是小男友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罗聿还能过的再舒服一点。
格雷看了看落地窗外,叹了口气。伦敦的天气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他实在不想冒着这么大的雨开车回市区,眼下除了在这里吃个饭再走以外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罗聿喝着红茶闲适地靠在沙发椅背上,随口问道:“听说格雷探长是西敏寺圣徒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他其实对那个热衷于使用各种中世纪刑具凌虐神父的连环杀手没什么兴趣——他觉得用枪杀人才是最优雅的——但实在和这位一脸生无可恋的警官没什么话聊。
“哦,是的。”格雷狼吞虎咽地吃着意大利面,抽空回答道。
罗聿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管他叫‘圣徒’,他不是经常把受害人固定成逆十字的样子吗?感觉叫’异教徒’还差不多。”
“嗯……是这样的,”格雷很快吃完了,用餐巾擦了擦嘴边的番茄酱,“因为他的作案现场通常非常干净,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血淋淋的,我的一位同事甚至称他是个‘高雅但是有点嗜血的完美主义者’。”
不知怎的,罗聿一下子想起塞德里克脖子上那个十字架,血一般的吊坠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和很多其他由贵族庄园改建而成的酒店一样,格拉夫顿庄园酒店的卖点之一就是“像伯爵一样生活”,但唯独塞德里克格外有商业头脑——他找出了自己曾曾曾祖父母当年的日程表,上面的所有活动都能在现在的庄园里体验到,包括参加祷告、亲手采摘花园的蔷薇、喂天鹅、在草坪上打板球、享受最正统的英式下午茶,甚至还开放了庄园的图书馆,虽然只是部分开放,但里面的书已经足够罗聿看了。
吃完午饭雨就停了,天气晴朗,罗聿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看书。
白色圆桌上已经摆好了三层点心,最下层是苏格兰烟熏三文鱼和青瓜奶油芝士三明治,中间是刚出炉的司康,最上层是马卡龙、奶油泡芙和布朗尼,旁边放着凝脂奶油和草莓果酱牒还有蔷薇藤蔓花纹的骨瓷茶壶,锡兰红茶的香味和新鲜的花香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
他慢慢翻动着手上的书页。这是一本关于菲兹洛伊家族历史的书,用大篇幅描述了这个古老家族的信教传统,罗聿猜测塞德里克多半也是天主教徒,至少肯定受过洗。
他本想去看看那座家族教堂,可那里已经是一片焦土。塞德里克的母亲曾在那里自焚而死,保留原样而没有试图修复或许是出于某种纪念。
……为什么一个女人会在自己结婚的教堂自焚?她到底是恨毒了自己的丈夫,还是爱他爱到无可救药了?
塞德里克不多说,罗聿也不会去问,这是情人之间的分寸问题,每个人都有秘密,他再好奇也不会去揭他的伤疤,毕竟他们现在还只是露水姻缘。
但这并不意味着罗聿就不再好奇了,他对塞德里克的探索欲随着他们关系的深入只会有增无减。
塞德里克对于天主教信仰是什么态度?他会不会因为母亲当年的过激行为留下什么心理创伤,日后也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比如……杀几个人什么的。
罗聿很在意那个诡异的十字架,它让人觉得不详。
奥古斯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神色极其凝重地看着手里的报告,浓密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蓝灰色的眼睛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隶属的i5主管对内军事情报,不同于对外的i6,平时很少接触到和跨国军火交易有关的事务,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德雷克议员和政府一个大宗军火出口订单有联系。
以他的位置,一个小小的议员不值得多费心思,他最初也不理解为什么最近i6为那个凶杀案费心到连苏格兰场的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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