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晨”无疑是个中国名字,但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并不是全然的中国人面孔——极其英俊的相貌疑似中法混血,他穿着黑色防弹背心,看上去最多四十岁出头。五官和塞德里克很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眉骨和鼻梁锐利如军刀出鞘,那双黑色眼睛在南非刺眼的阳光里一点反光都没有,仿佛是冷冰冰的仿生机器人。
他只用一只手攀着直升机上垂下来的绳索,单臂的力量就足够架住塞德里克。罗聿身后的十几个保镖几乎是同时掏出枪来对准了那个人,然而罗聿当机立断抬手制止了他们,“来不及了。”
塞德里克被那人挡在身前,悬停的直升机在好望角的狂风中不断摇晃,如果开枪极大概率会误伤。
“那个人……”多米尼克慢慢放下枪,难以置信地说道,“那个人怎么会是董事长的人?!”
“你认识他?”
“当然认识!整个南非的雇佣兵都认识他!”多米尼克的表情就像活见鬼一样,“上世纪末的’兵王’,他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出名的时候不过十五岁,之后就人间蒸发了,老天我怎么没早点发现塞德里克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罗聿的手机在这时突兀地响起,他脸上的表情恐怖的能杀人。
“南非好玩吗,儿子?”如同魔鬼在耳边呢喃,“玩够了就别回香港了,去纽约看看你妹妹,别忘了谁才是你的家人。”
血顺着指缝流下,手机屏幕直接被捏碎了,闪动了几下后自动关机,顺便挂掉了电话。
海涛、狂风和人群的惊呼声中,直升机渐渐远去。
被推进机舱的瞬间,塞德里克就地一个练滚爬起来,一把抽出靴子里的刀干脆利落地向那个人的咽喉划去,被那人闪电般握住小臂狠狠一拧,胳膊“咔嚓”一声脱了臼。那人顺势把他掼在了直升机的座位上,塞德里克痛哼一声不得不跪了下去。
完全不是对手,对方是专业的。
“你到底……”塞德里克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为什么……”
你为什么没死?如果你没死,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和妈妈?你现在又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嗨,小菲兹洛伊。”那人的防弹背心口袋中传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对讲机的电流滋滋声都掩盖不了愉悦,“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见到爸爸了,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
塞德里克满心满眼都是肆虐的杀意和刻骨的恨。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你肯定知道我是谁,不过有些问题我可以先替海晨回答一下,他不太爱说话——”罗雪麟说,“——他现在的名字是’罗海晨’,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罗海晨“咔哒”一声把手铐铐在塞德里克的手腕上,起身放开了他。
罗雪麟像是早就在现场看着了一样,好心地提醒了一句:“海晨,你刚刚是不是把小菲兹洛伊的手掰脱臼了?记得给人家正回来,不然等你们回香港肯定已经肿的没法看了。”
罗海晨依言“咔嚓”一声给塞德里克的小臂复了位,下手之重让他眼角都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塞德里克头发散乱,靠在座椅上急促地呼吸着,驾驶座上原本用来显示飞行路线的荧屏一下子切换了画面,中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央,比对讲机更清晰的声音随之传来:“喔,真的和海晨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塞德里克死死地盯着罗雪麟。
俨然就是罗聿二十年之后的模样,但和罗聿相对斯文内敛的气质截然不同——这个男人每个细胞都散发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岁月沉淀在他眼角的细微皱纹和浓密发丝间的几根白发丝毫淡化不了那种极具攻击性的英俊,炯炯的目光中充满了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不可一世。
视频里罗雪麟穿着翻毛领的修身羊驼绒短外套和灰黑色牛仔裤,修长的腿和及膝的黑皮长靴懒散地搭在气派宽敞的办公桌上,这身装扮让他显得格外年轻,丝毫不像个坐拥万亿资产的顶级富豪。此刻他正笑意盎然地隔着电子屏幕端详塞德里克,背后是巨大的、印着罗家金色十字准星logo的落地窗和香港深夜五光十色的摩天大厦。
塞德里克冷冷道:“你和菲兹洛伊家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很难一句话两句话说清楚啊。”罗雪麟挑了挑一边眉毛,罗聿这个表情真是颇得其父真传,“不如等你到了香港,我慢慢告诉你?”
塞德里克刚要说些什么,罗雪麟就强硬地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说起来,你和罗聿关系已经进展到在浪漫的海边约会的程度了吗?我还以为那小子只是和你玩玩呢,没想到还挺认真,”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转了转手中的枪,“我该早点发现他到叛逆期了的,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敢肖想我看上的人。”
塞德里克冷嘲热讽道:“罗董事长还真是宝刀未老,准备让我当你的道:“毕竟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说完之后罗聿没有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不顾那些声嘶力竭的尖叫和求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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