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然后挂掉电话再睡一会,房门被敲响了。
“菲兹洛伊先生?”门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轻柔而礼貌,像是酒店的服务生,“您在吗?”
塞德里克慢慢拿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压低身子动作极轻地向房门走去,如同一只潜伏在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猎豹。
罗聿默契地不再说话,塞德里克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皮鞋跟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和按下电梯的声响。从二楼的赌场到达这里大概需要三分钟。
门外的声音消失了,那个“服务生”似乎已经离开,塞德里克却分明听到了子弹上膛的轻微咔嚓声。
下一刻,门锁被一枪轰开,下一枪擦着塞德里克的右肩而过,飞速旋转的子弹划开一道血口——如果不是他躲闪的快,它多半会直接废掉他的反抗能力。
肾上腺素水平急速攀升时疼痛也被延迟,女杀手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完全适应黑暗,塞德里克已经闪身来到她面前,狠狠一刀插进她胸膛。
锋利的刀刃竟然被防弹衣崩开,塞德里克猛地向后一个撤步,她毫不犹豫向他的腹部开了第二枪。
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血汩汩流出,眨眼间沁透了衣料。塞德里克疼的蜷缩起来,冷汗挂在他睫毛上,他看着那个正对着额头的枪口,忍痛对着手机说道:“黑发,南亚人……”
女杀手注意到他正在向什么人描述她的特征,一脚踩碎手机,俯下身用枪口抵着塞德里克的下巴,冷冷道:“闭嘴,跟我走。”说完强硬地架起他往门外拖去,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高大男人。
电梯到达30层时罗聿听到一声枪响,全身的血液都飞快地向大脑涌去,冰凉的手死死握着西装口袋里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
他在走廊上飞奔,猛的停在大开的房间门口,塞德里克低头坐在墙角,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沾血的匕首还躺在他的手心,整个右边身子的衣料全都被鲜血浸透了。
罗聿心神剧震,他看见黑暗里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人倒在地上,塞德里克闻声慢慢抬头看向他。
心跳空了一拍,罗聿快步走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右腹中枪,伤口已经做了止血处理,手法相当娴熟甚至堪称专业。
罗聿尽可能轻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吻了吻他因失血而冰冷的额头,“别怕,我已经叫了急救,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
“他刚才……他刚才和我说话了。”塞德里克一把攥住罗聿胸前的衣料,“罗海晨……他跟我说,‘离他远点’。”
罗聿把他发白的手指掰开握在自己手心里,听见他说:“……他是在说罗雪麟吗?他让我离罗雪麟远一点?”
怀里的躯体冷的像冰,罗聿把床上的羽绒被全都裹到塞德里克身上,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嘘,现在别想那些,等到了医院再慢慢跟我说,好吗?”
“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像不认识我一样……”塞德里克神情恍惚地靠在他怀里,自言自语似的,“原来他,这么不想看到我。”
手臂把塞德里克抱的更紧了,怀里的人嘴唇冰冷苍白,罗聿吻他,灼热的温度就这样顺着唇瓣渡了过去。他吻的轻,生怕伤口裂开,塞德里克的指尖慢慢蜷起来抵在罗聿胸膛上,彼此的心跳声渐渐同频。
一道银丝伴着喘息在黑暗的空气里拉开,塞德里克的头无力地向后仰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香港某私人医院。
“伪造序列号,弹道未登记,”多米尼克手中拿着一份报告,“是无法溯源的‘鬼枪’,仅从这两把1911和尸体判断不出主使者是谁。”
罗聿坐在塞德里克病床边,手中有一颗银色的子弹,几个小时前刚刚从他身体里取出来,和射向罗雪麟的那颗属于同一型号。
他把那颗子弹放在西装外套前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说着越南口音蹩脚英语的男人的声音,“罗二公子,我以为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本该如此,范先生,但我现在改主意了。”罗聿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诚恳,“如果你现在还在香港的话,我们不妨再见一面,你挑地方。”
范先生和手下人语速极快地说了几句越南话,才对罗聿说:“那我们老地方见。”
“boss,是他们?”罗聿挂了电话后,多米尼克试探道。
罗聿抬手把塞德里克在枕头上散开的长发归拢到一边,动作极轻地把不小心夹在氧气面罩里那几根发丝抽出来。
“你知道那个南海油气田的项目吧?”
多米尼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赫特石油公司的那个?”
这个公司十几年前在美国成立,濒临破产时被罗聿低价收购了60%的股份——因为根据美国法律,只有美国公民或绿卡持有者才有资格如此大比例持股一家美国公司,当时罗家唯独他符合条件——但实际上这个公司的大股东是罗雪麟。
“前几天一个越南军商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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