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站着她甚至要仰头看着纪目长了,比起小时候管教她的气势简直弱了一大截。
“呜呜呜呜呜呜……”
纪目长手指攥着衣角,眼泪断了线似的不停地掉,一滴滴落在衬衣领口打湿了一大片。
“不准哭!”
纪淮理眼神变得飘忽但说话还提高了音量,企图不被纪目长的眼泪打乱节奏,不过这显然无济于事,她的哭声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准哭,不然张姨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眼见怎么说都没有用,纪淮理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把声音掩盖在掌间不让它传出去。
嘴唇随着抽泣的身体在她掌心磨蹭,只露出上半张脸使人的注意力都只能集中在纪目长委屈巴巴又泛着红的泪眼上,带着温度的泪滴沿着她的手背划过一条水痕,最后跌落了下去。
四目相对,纪淮理先认输,轻叹口气松开手,“别哭,我不生你气了。”
“那你,为什么生我气?”
纪目长抽抽噎噎地问了问题,手也趁纪淮理没注意从自己的衣角暗暗挪到她的腰间。
“嗯……”
纪淮理少见地说不出个所以然,要她承认自己吃飞醋倒不如直接把她沉江来得痛快。
不过在纪目长灼灼的目光下她做出了让步,不是承诺,而是一个拥抱。
纪淮理感觉到了背后蠢蠢欲动的两只手,于是顺着纪目长的心意,上前一步贴进了她的怀里。
成熟女性的香味,姐姐的味道,很清淡,带着丝丝甜意,午夜梦回间隐约嗅到的,陪伴她成长的味道,纪目长收拢了胳膊用力环抱着她。
似乎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都不松开。
在纪目长心里,她为纪淮理准备了无数级台阶,足以随便一个人踩着它一直走到天堂。
所以这次的插曲在拥抱之后,纪目长依然选择了直接放任它,就当她们的矛盾没发生过。
“今天是纪德中的生日,晚上会有一个小型的家族聚会,放学了别乱跑,我过来接你。”
纪淮理余光瞥着一条腿就要迈出大门的纪目长叮嘱了一声。
“好!”
纪目长长大的这许多年,纪淮理说不上家里到底变了没变。
她在自己身边,会觉得很吵但家不会空,似乎每个人都很开心。
可她一离开,这里又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寂静可怖的房子,明明有很多人却空得可怕。
纪淮理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但只要纪目长离开了家,前后脚不过十分钟她也会跟着出门。
“那就是你爸要过生日了?你要送什么礼物给他?”
于昙把书扣在脸上,一边犯困一边跟纪目长聊天。
爸?纪目长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确实很陌生。
纪淮理私下不给纪德中面子,从来不会喊他,能面对面坐着听他说个话都是心情好。连带着纪目长也不准叫,她只有在很少的机会下叫过纪德中父亲,不过也只是个应付的称呼。
毕竟从小照顾她、教育她的还是纪淮理。
不过于昙说到这了她想了想也确实,名义上的父亲过生日总不能什么也不送。
可有钱到纪家这种地步,她一时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可送的,托着脸发起了愁。
只好课间给纪淮理打去了电话,“姐姐,你现在忙吗?”
那头的纪淮理众目睽睽下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原本讨论的声音也随着中心人物的离开而沉寂了下来,“不忙,怎么了你说。”
“纪德中生日我要送什么吗?空着手去不好吧。”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两份了。”
纪淮理纵然不喜,该有的面子功夫她还是会准备到位,毕竟都大家姓纪,有什么笑话也不会让外人看了去。
到了校门口,纪目长看着眼前又是一辆没见过的新车也是愣了一下,确认了后座的人才坐了上去,“换了车我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还挺好看的。”
纪淮理的视线还固定在手上的平板,语调漫不经心,“喜欢明年成人礼送你一辆。”
“太贵了。”
纪目长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明明被富养着长大,她对自己却还是很抠门,大把大把的零花钱也不知道花到了哪里。
纪淮理边看着流动的数据边发愁,不会花钱可怎么好。
负责给纪目长做造型的还是顾来锦,真是应了第一次见面她说的“以后我们会常常见面的”那句话,每年四季的服装搭配,大小宴会的造型设计,顾来锦也算半个看着她长大的长辈了。
因着纪目长快要成年,顾来锦准备的服装渐渐有了露肤度。
酒红长裙领口的开叉隐约会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孩已经是成人了,金色项链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衬得肌肤更加白皙,任谁看也想不到她曾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但纪淮理只是扫了一眼,就让顾来锦重新换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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